她们一个两个的,说得这般轻巧。
可若没有置身其中,她们又哪里能懂他的感受?若是当真能放下,他又岂会守着块牌位整整过了四年?
到头来她不是个寡妇。
倒将他整得像个鳏夫!
以往只当她死了,他尚且放不下。
更莫说她现在还活着, 他就更加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与别的男人琴瑟和鸣, 恩爱欢好了。
“既朕不得安生。
那朕自然也不会让旁人安生。”
肌肤被玉玦锋利的缺口划破。
猩红的血液,顺着男人骨节修长的指尖低落而下。
这话便是要打定了主意, 打算巧取豪夺,将徐温云据为己有了, 姜姣丽闻言如何能甘心情愿?
“皇上三思。
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 不毁一桩婚,周娘子她现已嫁作人妇, 乃是朝臣之妻!您若执意如此,让满朝文物百官如何做想,史吏应当如何下笔, 后人会如何评论……您的一世英名,便因此事而毁于一旦。”
李秉稹如若当真是个那么在乎旁人看法之人, 又岂会不顾众人反对, 将前太子襁褓中的血脉赶尽杀绝?
这些话落入耳中, 压根没能让他生出丝毫退却忌惮之心。
反而抬起滴血的指尖,抬至唇边抿了口, 尝到满嘴的腥甜后,眸底是几近于疯魔的偏执。
“非得是人妻才好,知情懂趣儿。
够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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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街。
荣国公府,涛竹院。
正房中,那张黄花梨木雕花架子床上,美人万千青丝散落身周,面色苍白,眉尖紧蹙,在榻上辗转着……
显然是做了噩梦,魇着了。
她梦见东窗事发后,皇上将与她有牵连的所有人,都抓进了暗无天日的昭狱。
隔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荣国公府的所有人,全都被关在了锈迹斑斑的牢笼中,一个个都穿着破旧褴褛的囚服,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投过来的眼神,恨不得要将她敲骨吸髓。
才刚刚高中状元不久的徐绍,被剥夺官身,发配流放至八千里以外;妹妹则充做了官妓,任人凌虐。
辰哥儿被认回皇宫,可因着来历不正,阖宫都没有人将这孩子当回事儿,抱着她的腿,嗷嗷嚎哭:
娘亲,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的儿子,到底是谁的血脉?
皇上那张扭曲愤恨的面容,悚然放大惊现在眼前,
“看见了么?
这便是你欺瞒朕的后果!”
这声猛然喝厉。
震得徐温云脚掌猛然一蹬,彻底由榻上醒了过来,凄然呼喊出声,“不!”
一睁眼,就望见坐在榻边的妹妹。
徐温珍立即凑上身来,关切温声问道,“阿姐怎得了?做噩梦了么?”
那梦境实在太过真实。
所以发现妹妹正好好就在眼前,没有如梦中那般,被人摧残蹂躏,肆意凌辱时……心中升起阵巨大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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