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云眼底闪过丝讥诮。
又撑着半个身子,伸手去够床榻靠内的秋被,想着秋夜寒凉,总得将将给他盖上……
谁知此时郑明存许是不仅喝醉了酒,还吃错了药,竟伸臂将她搂在了怀中!
“云娘,所以你心里终究是有我,终究是有这个家的,对不对?否则今日你岂会回到宴上……你还能回来,还能呆在这个家里,你是不知我有多开心……”
徐温云压根就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只顾着在他怀中挣扎,颇有些气急败坏道,“郑明存,你是不是疯了,放开我,阿燕你看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阿燕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水盆,两个人通力合作下,才将徐温云从这醉鬼怀中拖了出来。
郑明存怀中一空,醉脸上立即涌现出几分落寞。
“我可不就是疯了么?便是被这隐疾逼疯的……云娘,若没有这病,若我是个正常男人,你我是否就能心心相印,白首不离,不至于走到今日这番田地了?”
第六十八章
“我可不就是疯了么?便被这隐疾逼疯的……云娘, 若没有这病,若我是个正常男人,你我是否就能心心相印, 白首不离,不至于走到今日这番田地了?”
究竟是被这隐疾逼疯的。
还是被自己的贪欲逼疯的?
功名利禄,家庭美满。
才名远播,仪表礼数。
他郑明存就是太想将什么都抓在手里,太想做个世人眼中的完人,所以才让自己活得这么累, 也将身边所有人都逼上了绝路。
爱?
这个字眼, 怎么会从郑明存嘴里说出来呢?他不会以为顶着夫妻名义相处多年,从不争吵, 这就是爱吧?
……那不过是她牺牲了几乎所有权益,饮恨吞声, 委曲求全,换来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而已。
那是对她绝对的掌控, 些许的依赖,完全的心安……但却绝对不可能是爱。
若是不提这个爱字还好。
一旦将二人之间的关系往情爱上头扯, 徐温云瞬间就觉得恼恨非常,也不耐得再给眼前醉成烂泥的男人收拾,无甚好气将手中巾帕, 砰然砸在地上的水盆中,水花四溅, 发出啪哒的响声……
阿燕适时上前,
“夫人, 今夜这正房是没法睡了,奴婢去把隔壁暖房收拾出来, 您上那儿窝一晚?”
徐温云暗衬了衬,轻摇了摇头。
皇上对她执念如此之深,指不定早就在涛竹院安插了暗桩,只要院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必然都能知晓。
今后不仅要在外头演戏。
回到涛竹院中,也还要演戏。
这种艰难时候,她不仅不能抛下醉酒的丈夫独睡,反而要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衣不解带地伺候。
徐温云定了定神。
“无需那么麻烦。去取些软褥,垫在屏风后的贵妃躺椅上,我今夜在那儿将就睡着就行。
醒酒汤若熬好了,就命人直接端进来,他明日还要当值,未免耽误差事,今夜还得给他灌下去才好。”
阿燕点头应了,蹲下身子将地上水渍收拾了,嫌恶看了眼还在呓语连连的郑明存,而后起身端起水盆往正房外走,心中颇有些唏嘘。
也难怪郎主会动了真情。
全天下找去,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如夫人这般善性的女子。就算再没有感情,心里再不愿,也到底还是心软,没有办法做到彻底放任不管。
真真是应了那句古言:至亲至疏夫妻。二人就算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可彼此利益绑定,休戚与共,俨然已经是另一种畸形的命运共同体般的存在。
还是见不得夫人这般隐忍受屈。
多怀念那个上京途中,在陆客卿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嬉笑怒骂,活色生香的主子啊……
翌日。
因着多年习惯,晨光微曦时,郑明存早早由榻上醒来,宿醉之后,只觉头疼欲裂。
他挣扎起身,发现已换了干净衣裳,身上也算得上洁净,就连口中都没什么异味……用脚趾头想想也知,这必是被妻子好生照料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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