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二人这般同心同德的模样, 太后也实在没法子再棒打鸳鸯, 可心中到底还有怨言, 这一时半会的,也无法做到真正接纳徐温云。
他们当真如此情比金坚?
今朝就算遂了皇帝心意, 儿子今后当真就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此女执掌凤印后,当真不会恃宠而骄,舞弄朝政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女是否能当大任,还需得看今后表现……此事如今已是板上钉钉,太后也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疑窦。
“现下总遂了你们心愿,该回京了吧?哀家片刻都忍不了,今日就要带孩子回宫。”
“帝后大典尚可等等,当务之急,是要寻个由头,将这孩子的身世,给天下臣民交代清楚,务必要让辰哥儿认祖归宗,做名正言顺的皇长子,认祖归宗!”
李秉稹正色起来,
“此事无需母后劳心费力,儿臣心中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必不会让他们母子二人受半分委屈。”
立后之事,就这么彻底敲定下来。
太后交代完这些后,就立即使唤苏嬷嬷将辰哥儿抱上车架,立时就接回了宫。好在孩子只以为徐温云是专门出来苦修的,这次回京,不过是苦修结束,一家三口在此回京长住。
当夜。
李秉稹歇在养心殿。
徐温云母子二人却并未回永安街的别苑,而是专门被安置在了靠近徐家的间豪宅中。
翌日。
一桩关于皇室内廷的消息,就被传得到处都是,顺风传遍了京城的酒肆茶寮中,百姓们人人皆知。
“天菩萨,皇上是最清心寡欲不过的人,连后宫嫔妃都只有丽妃一个,谁知这冷不丁的,竟冒出来了个皇长子!”
“据说是皇上还未登基之前,隐瞒皇子身份,与个民女互生情意生的孩子。
后来皇上无奈之下要回京起势,所以不告而别,如今寻到人时,孩子都已经快四岁了。”
“噫,那女子倒也痴情,一直没有再嫁,只是迫于生计辗转各地,如今才寻回来。现下她母亲子贵,皇上又感念她一片深情,竟要直接封她做皇后哩!”
“区区一届民女,哪里能坐镇得了东宫?皇上如若喜欢,大可纳入后宫做个妃子,何故一定要立为皇后?”
“呵,一届民女?你可知她是谁?
你记得前阵子在相国寺火灾身亡那位,前荣国公府嫡长媳么?那民女,正是她的双胞孪生姐妹,徐尚书流落在外,苦寻多年亲女儿!”
“啧啧啧,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儿?如此说来,那她便是朝廷三品要员之女,当朝状元郎、及肃国公府嫡幼媳的亲姐姐……这样尊贵的出身,再加上有生下皇长子之功,这皇后确也是当得的。”
“你们一个个的,就光盯着权势地位看,都是群俗不可耐之辈。你们怎得也不想想,为何皇上这些年不近女色,为何后宫嫔妃寥寥无几……我听说,是皇上一直对那民女久久不能忘怀……”
……
这些传言,犹如空中乱飞的鸡毛,抓不住,扫不尽,短短几日间,就通过来往商旅的嘴,传到了祈朝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李秉稹思索良久后,想到的一箭三雕,应对外界几近完美的说辞。
既着实了皇长子的存在。
又护住了徐温云的名声,
且最后的最后,甚至维系住了徐温云与母家的联系。
虽说还有些牵强之处,可只要郑家众人能捂住嘴,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些传闻,亦尽数传入了临华宫的丽妃耳中。其实在那母子二人回京之前,就算李秉稹离京别居,丽妃也曾有一丝妄念:或许皇上会有回头那天,或许太后会使些手段,让皇帝扭转心意……
可现如今,所以一切都成了奢望。
丽妃不得不直面事实,为今后求条出路。钦天监已为帝后大典择定了良辰吉日,就在半月之后。
其实但凡李秉稹与徐温云之间,有一丝缝隙可钻,丽妃也势必不会罢休。
可这近乎半年来,丽妃在旁打眼瞧着,二人显然已是到无坚不摧,合为一体的存在。
想来祈朝偌大的后宫,就是母慈子孝,帝后相偕,其乐融融,一片和美之相……丽妃压根没有任何容身之处。
先不说徐温云能不能大度容下她,就算让她顶着妃嫔的头衔,在旁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恩爱无双,白头偕老,她心中也是不甘愿的。
按照皇帝的心性,待腾出手来,迟早都是要处置她,与其做只待宰羔羊,她宁愿自己主动掌握命运。
太后老奸巨猾,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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