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圆子给你热好了,快吃。”蓝盼晓的声音传过来,明宝锦赶紧跑过去,欢喜道:“太好啦!”
圆子为什么要半夜做起呢?因为很麻烦,想让明真瑶一次就能吃到新米、肉和菜。
新米泡要到可以直接用指甲掐断的程度,剁肉和馅,掐成圆子,在泡好的新米里滚一圈,然后一粒粒上锅再蒸。
好米是亮晶晶的,肉菜馅是咸香多汁的。
‘好吃,好吃,真好吃。’
明宝锦伸手去夹最后一个时顿了顿,拈起蒸在蒸笼底的草叶把最后一个圆子裹起来,要拿去给游飞尝一尝。
老苗姨从鸡窝前站起身,伸手故弄玄虚地在明宝锦眼前晃了一下,明宝锦折回身子,惊喜地看着她手里的蛋。
“有两个呢!等下要不要蒸糯糕试试?”
明宝锦蹦起来,笑道:“好!好!”
她想,‘如果鸡蛋再下早一天,阿瑶也就能尝到了。’
不过没关系,明宝清和林姨这次去是探路,如果顺利的话,往后再见明真瑶都不会是难事。
“阿姨,我们是去见三郎,但是带不走他。”
明宝清并不想泼林姨冷水,只是怕她心疾未愈,等下会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林姨看向明宝清,明家的女儿们都不是一母同胞,长得都不算很像。
明宝珊不乏柔软媚意,明宝盈则有清秀文气,明宝锦满是稚嫩娇憨。
这种韵味在她们面无表情时也很充盈,但明宝清只要一不笑,眉目气度其实很冷。
林姨乖乖点了点头,怯怯问:“三娘呢。她应该来看看她弟弟的。”
“她不是不想来,她有她的事。”
明宝清不是故意这样口吻冷漠,但的确是故意没带上明宝盈的。
在林姨看来,明真瑶与明宝盈都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应该是世上最最亲密的人,所以明宝盈一旦涉及明真瑶的事,林姨对她就会需索无度,同时还觉得天经地义。
敲打过后,林姨沉默了很多,在明宝清与温泉庄上的小吏打交道时,她就搂着包袱在边上看着,瞧着明宝清指缝里掉出去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去那亭子里等着吧。”小吏受过严观嘱托了,再拿了银子,心情就更好了,言语也和气很多。
过了一会,偏门又开了。
一个小小的人被推了出来,他像是不会自己走路,除了被推搡后迈的这一步外,他不动了,惶惑地看着四周。
林姨几乎连滚带爬跑过去将他搂在怀里,明宝清跟在她后头捡起包袱,也含泪看着明真瑶。
明真瑶许久不说话,只是看看林姨,又看看明宝清,像是在确认什么。
良久,他放声大哭,哭得停不下来,哭得几乎要昏厥。
他们在那亭子里待了很久,替他换上厚衣,喂他喝蜜水,吃圆子。
“烫。”明真瑶微张着嘴,不敢咽,更不舍得吐。
林姨不敢信圆子还是温烫的,掀开隔层的竹板一看,底下还装了一钵阴燃着的炭。
“怕凉了叫他不克化,细嚼慢咽。”明宝清说。
小吏给了他们近两个时辰,但林姨觉得不够,怎么可能觉得够了呢?
明真瑶懂事了很多,被宠溺出来的霸道和骄横全没了。
他没有哭闹,站在门槛里,伸出手用袖口擦林姨的眼泪。
明宝清在旁同小吏商量着什么时候会来见明真瑶会比较方便,那小吏说:“初一十五不要来,那两天我们要往京里送菜,每月初八好了,多了我可没功夫折腾,还要找人带教这么个豆丁,你当我多乐意?还有啊,瞧见正门口有侍卫站守,赶紧给我走。”
明宝清称是,又连道辛苦操劳,好话说尽。
她垂眸看着明真瑶,看着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她很想避开,但她没有,一直看着,看着他消失在门缝里。
林姨的身体一动,想要扑上去拍门,明宝清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伸手抓住她的腰带,冷声道:“惹恼了里面的人,就没有下次了,我知道你其实不是疯子,或者说半疯吧。我也知道你想靠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使三娘,使我们都替你出力,好保住三郎。你之前一夜夜的折腾三娘,时不时癫一场,我念在你一颗慈母心,不与你计较。可你现在还要用这招来钳制我?”
说到这,明宝清忽得一把将林姨推到地上去,俯视着她,道:“我会竭力保住他,但我也不能不过自己的日子,不能让你毁了三娘的日子。”
林姨打着颤不敢说话,明宝清发完了火,又蹲下身柔声说:“跟我说,三娘也是我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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