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但除非重弓长箭, 寻常箭矢我可以驾驭, 不必缩短缩小, ”明宝清问严观, “打算教小青鸟射箭?”
严观点了点头,说:“笨蛋一个,只好什么都试试。”
“是你太严苛吧。”明宝清说:“小青鸟手上都有茧了, 那根棍子耍得多漂亮。”
“嗯, 去场戏里跟着那些个吐火圈的,吞剑的, 一个晚上应该能得三两个铜子。”严观背着手摇摇头,道:“比不得人家耍猴。”
“你这人!”明宝清把他背着的手打掉, 严观又背起手来, 她又打掉,他又背起来。
骑上绝影时, 明宝清摸了摸马儿的鬃毛,问:“绝影这么好的马儿,你从哪得来的。”
“行冠礼那日,阿耶从群贤坊的一间马行里买来的,听说早两年就押了定钱让他们寻摸起来了。”严观说着就见明宝清摸马的动作一顿,道:“怎么了?”
“那夜挖出来的契子里,就有这间马行的。”明宝清轻声说。
严观低声笑了笑,翻身上马,把手递给明宝清道:“这可怎么好,叫人真馋啊。”
“祖母送了我一匹马,也是那间马行得来的。那马儿在月下就像是银子打的一样漂亮。”
明宝清在他手上借了一把力气,跨上马背时却听严观说:“我知道。”
“嗯?”明宝清把身子歪到前头去,诧异问:“你上哪知道去。”
严观咬到了舌头,嘴里腥甜一片,道:“在太仆寺的马厩里见过,叫月光是吧?”
“它有被赏给谁吗?”
“没有,认过主的马儿性子又犟,只有那些年岁小的奴仆还可以勉强一骑,成人根本都不让近身放马鞍。”
明宝清有些难过,严观都没听见她说话了。
“我给你弄出来吧。”严观说。
明宝清揪得他衣角一紧,道:“怎么弄出来?”
“这马难训,差不多被放弃了,下点蒙汗药装死运出来也不难。”严观说:“其实经手的人心知肚明,就是卖公家的马么,月光没有被赐给谁,性子不好也不敢牵出去用,无主的东西又是能报死的,能卖钱自然好。”
“要多少银钱?”明宝清连忙问,脑袋都要驾到严观肩头上了。
“要办了才知道。”严观稍微一侧脸就看见她那双漂亮的眼眸,正看着他,一眨不眨眼。
这种被她装在眼里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严观觉得身子都轻了,“银钱是小事,反正你能挣,青槐乡算是叫你待住了。”
明宝清眸子弯了起来,严观没听到她的笑声,但只看她的眼睛,也知道自己又说对了一句话。
‘嗯,再接再厉。’
他们在春日暖阳中奔往龙首乡,官道上车马很多,有小小的驴拉车,也有大大的两骑马车。
绝影没有上官道,而是在道路旁的草地上奔驰着。
感觉得出,严观应该是常来龙首乡办事的,所以绝影跑起来也很畅快。
明宝清张开手在捕风,假装自己有一双翅膀。
她在青槐乡上憋了三两月,并不全如说的那么惬意,整日吃吃睡睡。
文无尽写了契书,这纸坊明宝清也有份,虽说他也上心,说是有钱一起挣,但明宝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是想留些功夫谈情说爱。
不过也是,又要当夫子,还要捣纸浆,文无尽也是能者多劳了。
明宝清不会造纸,就算是啃烂了手札也得上手干才能出真章。
文父的手札上留下不少纸张的配比方子,她让明宝盈重新整理誊写了一本大的,每个方子下留有空白处,她和文无尽每用方子试出一种纸,就留下一方寸大小贴在那方子底下,如此一看就明白了。
文父大约是个很务实的性子,明宝清从那本手札上能看出来,字字句句,言简意赅,就连纸张
命名都很枯燥,只称甲乙丙丁而已,携郭氏私奔可能是他这辈子最最疯狂之举了。
蓝盼晓那些纸一一取了名字,‘落霞’、‘玉屑’、‘流沙’、‘净雪’。
文无尽那时笑称‘一改名字,身价翻倍’,又惹得蓝盼晓面红。
他们二人虽然情热,但并没有在人前亲昵厮磨无状。
游飞在京中住着的那些时日里,蓝盼晓偶有几回一夜未归,次日回来时众人默契不追问,但明宝锦不解其中意,问得蓝盼晓只差掩面,还是老苗姨替她揭了过去。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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