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理姓的现实主义,不列颠认为,既然无法阻止这事,不如加入进来,一旦新航路建成,自己也能握有一定的主导权。
所以不列颠在一定程度上是支持英华的,而且不列颠也看得清楚,英华不可能单靠自己的力量办这事,没有拉上欧洲强国作盟友,即便能以武力征服埃及,也无法维持统治,更谈不上开凿一条连同两大洋的庞大运河。
只是不列颠的支持不仅无力,也不是一心一意,甚至有用这事拖英华的用意,蔡新就要求不列颠拿出诚意来。
皮特提出了反意见:“如果赛里斯能支持不列颠获得好望堡,还有南部非洲的重要据点,不列颠愿意将埃及问题纳入到这场战争中一并考虑,包括对奥斯曼土耳其宣战。”
蔡新也有条件:“你们不能再插手印度事务,只给你们留孟买港,同时……马达加斯加以北,一直到红海,都是我们的。”
四重奏已经加入了大提琴,乐曲显得饱满充实,带起了一股激昂之气。
皮特道沉吟良久,目光闪烁,权衡利弊良久。当乐曲进行到第四变奏段时,他举杯道:“成交!”
小提琴奏出略带忧伤的旋律,像是在对两个只言片语间合谋控制地中海,瓜分掉非洲,同时牺牲掉荷兰人利益的卑劣行径提出抗议。
“接着咱们谈谈这场战争……”
“先谈谈美洲问题……”
片刻后,两人的话题再转向另一片大陆,海顿的乐团已一曲奏罢,在掌声中退场,另一支乐团在掌声中登场。清幽笛声响起,像是天籁降下的清泉,一股透骨的清爽感笼罩住了在场所有宾客。来自赛里斯的飞天艺坊,给欧罗巴人带来了毕生难忘的震撼。
曲声消失许久,皮特才回过神来,吐了口气,感觉浑身都出了一层细汗,舒爽得每个毛孔都在欢笑。
“真像是灵魂的洗礼……,对了,可以允许我介绍一位先生给阁下您吗?”
瞅见了旁边某个一脸迫切,正朝他不停打手势的人,皮特展臂将蔡新引导过去。
“安德森,不列颠自由石匠会的导师……”
不等皮特介绍,来者就急切地作了自我介绍。蔡新见这位老者一身素麻长袍,还以为是加入英华天庙的欧罗巴祭祀,或者是喜欢穿英华所产刺麻长袍的公教苦修士,听到“Freemason”这个名词时,才醒悟这人的背景。
“大臣阁下,我希望代表不列颠自由石匠会前往赛里斯觐见皇帝陛下,并且就学于赛里斯天庙的总祭祀们。如果能获得您的推荐,我确信这趟旅程,将会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一笔,无所不能的神将会赞颂赛里斯的智慧之光,自由石匠也会将赛里斯的天道之学发扬光大,让它成为主宰整个人世的普世法则。”
老者恭谨地道,眼中却闪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这趟旅程是朝圣之旅。
蔡新嗯咳一声,郑重地道:“作为赛里斯的外交大臣,作为信奉天道,尊崇天庙的个人,我非常欢迎自由石匠会前往赛里斯。但我觉得,以您的身体,恐怕难以完成这个任务,还是由更年轻的导师去赛里斯更好。”
“另外,我想纠正一点,在赛里斯的天道智慧里,并没有神的存在,至少没有刻意为人类造出一个世界,并且随时关心人类言行和灵魂的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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