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的时间太久,久到已经不习惯靠别人来解决问题了。
翟洵的手臂发紧,他低语道:“重新养成就是了。”
这声音如有实质一般,重重压在她身上,压迫感太强烈,沈名姝知道,他心里不高兴。
可是翟洵不知道她这句话后面,应该还有一句——
我习惯了一个人,可是翟洵,我还是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
这里不是墨尔本,所以你一定会来。
沈名姝这晚做了好多梦。
她梦到初至墨尔本的时候,因为对一切都不熟悉,第一次租房就被人骗了几个月房租,后来好不容易租上公寓,可房东是个垃圾,半夜她的房门外总有声音,除了剩下的学费和生活费,她身上没有更多的钱支撑她去找新的房子了,她买了新的锁重新装上。
有一天晚上,门锁的动静格外的大,她吓得魂掉了大半,几乎把能堵门的,能搬得动的家具都抵到了门口,然后她捂着嘴,蹲在门口哭。
忍不住地哭。
那个时候,她脑海里便会不自觉地,犹如今晚一样浮现翟洵的影子。
她想,如果现在翟洵在……
后来她为着退租报了警,警察见怪不怪,问她怎么不看清楚合同,这个钱是退不了的,不仅如此,她还要支付违约金。她说退租不是她的问题,按照合同,如果是对方的责任,她是可以退租的。
她告诉警察,她被房东骚扰,告诉他,昨天晚上情况有多危险。
警察反问她,那么证据呢?她的身体没有任何损失,所以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受到伤害。
是啊,没有证据。
没有人信她,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她在这座城市孤身一人,这种感觉就像进入翟家的那一天一样。
然后她又可恶的,痛苦的,想到了翟洵。
她还是开口问蔡冉借了一笔钱,第三次租了房,这一次异常顺利,无论地段还是公寓都超乎想象的好,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夜晚也灯火通明,她不用害怕晚归的时候在小区里找不到方向。
但是好运并没有一直降临在她身上。
那时已入学一月,她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找了个傍晚的兼职,离租房的地方不远,下班回公寓的晚上,路灯坏了。
两个男人从树影后窜出来抢她手里包,她下意识抓着不放,男人便将她往树影后拖,她惊恐地挣扎着要逃,然后一个巴掌狠狠落在她脸上。
所幸,有人发现了她,那两个男人只是抢走了她的包。
回到出租房,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耳畔火辣辣地疼,屈辱的疼,比今天的那个巴掌要疼很多倍。
那个时刻,她想的人,还是翟洵。
所以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比起翟洵,她更恨的人是自己,因为无论做什么,无论受到什么挫折,无论吃了多少苦,她都会习惯性地想起翟洵。
‘如果现在翟洵在……’
这样的话,常常,常常出现在她脑海里。
直到,她终于习惯一个人。
直到,她终于戒掉了依赖谁的习惯。
…
沈名姝闭上眼睛,感受着背脊紧贴的那强有力的心跳,灼热的,真实的。
可是原来,习惯可以戒掉,重新染上也很容易啊。
-
七点的闹钟是提前定下的,沈名姝清醒后第一感觉是她的四肢就快要散架,身体的束缚感太强烈,男人的呼吸在头顶,腰上的手臂,肌肉感明显的腿,似是把她整个人都锁住了。
她挪开翟洵的手,往外去,下一秒被翟洵贴着小腹的手臂搂回去:“再睡会儿。”
“要去工作室。”她声音哑得厉害,也不知缺水还是别的原因。
翟洵没应声,沈名姝胳膊肘往后推了一下:“我真来不及了。”
女人的嗓音像穿过春天来的微风,勾得人心里发麻,翟洵把人松口但没放人走,掐着她的腰将人稍转,他看了眼沈名姝左边的脸颊。
做完擦了药,红肿消了大半,但痕迹怕是还得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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