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
“姐、你们是昨儿来的？”她岔开话题，将大姑姐从尴尬中解除出来。
“是，昨儿晚上到的。阿南去接的我们，说你出差了，可能得几天才能回来。”
“哦。那个、你们自便，我上楼去换换衣裳。”
“好，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孟又灵上楼洗漱，听到楼下大姑姐在训闺女。让她把零食都留起来，可那小姑娘明显不愿意。
“舅妈给我的。”
“每天吃一个，不能一下子都吃了吧，你会不会过日子？”
“可是、可是这都不一样，我都想尝尝。”
“每天一个，慢慢尝。”
“我们在舅舅家住几天，要是回家了，这些东西肯定不会都给我的。”
“这本来就是舅妈给你们姊妹六个的，不是单给你自己的。”
“可是、舅妈是放在我怀里的。”
小女孩跟母亲讨价还价，最后磨蹭着留了三样。这些孟又灵不管，她换了衣服躺床上休息，昨晚交接设备有些晚，今天又忙活一天，是真有些累了。
许康南回来的时候她迷迷糊糊，没睡着但也不想起。他总是那么敏锐，一下子就能发现她睡着还是醒着。放下包洗了手，脱了外头的衣裳在她身边躺下。
被他搂进怀里，她猫儿一样蹭蹭他。什么话都不用说，却是什么都懂。心疼的陪她躺着，不管家里有客无客，我们的生活都不用改变。
“睡吧，等醒了我给你煮馄饨。”
“嗯。”
困了就睡，什么都不用顾忌。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吃的饭，再醒来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他下楼用鸡汤给她煮馄饨。
姐姐听到动静出来，看他一个大男人下厨房，当即挽起袖子说自己来。“要弄什么喊我就好。”
他冲姐姐笑，知道自己气质冷硬，所以对着家人总是语气温和。“不用。姐你睡吧，我快弄好了。”
“东东妈工作一直这么辛苦吗？今儿回来我看她眼睛里都有红血丝，晚上是不是熬夜了？”
“嗯，她工作性质特殊，是挺辛苦的。”
“那你多照顾些。”
“嗯。”许康南很高兴，姐姐还是那个善良通情达理的姑娘。第一眼就能看到他媳妇辛苦，不枉费他媳妇惦记她。让他去找，又主动说给姐姐钱。
姐姐叹口气，眼眸里有心疼。她比许康南大三岁，当年嫁人后跟着夫家离开了当地，娘家出事她压根都不知道。
再回去的时候父母入土，弟弟不知所踪。那么个动乱的时代，她跟着丈夫辗转多地，生活困苦。想起弟弟每每都哭一场，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他还活着，还活的这么好。
“咱爹要是知道，肯定高兴的放鞭炮呢。”
许康南回头，看着姐姐苍老的面容叹口气。“姐、我安排你进厂的话，孩子有人帮你带吗？”
姐姐这回来带的就是俩最小的，小闺女两岁，稍大一些的四岁半。都不到上学的年纪。许康南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想让姐姐活的自在从容，给她安排个铁饭碗是最好的办法。
“恐怕是不行。”姐姐叹口气。“我婆婆不是这疼就是那疼，一年四季吃止痛片。生活没问题，饭也不少吃，就是啥都干不了。小小才两岁，怎么也得等她能上托儿所。”
“再过一年是吧？”
“嗯。”她今年绝经了。有人说女人绝经早老的快，四十八还生养呢，她才四十却绝经了。她自己却是高兴的不行，要是早知道如今医院能给女人做结扎，她早去做了，也不用这么一个又一个的生孩子。
一年时间而已，这对于许康南不是什么问题。姐姐所在的城市没有大型企业，到时候把他们两口子全调去隔壁市，俩人都安排进机械厂。
姐姐回屋后看小五醒着，坐那儿安顿闺女：“回去后别跟你奶和你姑说舅舅家的事儿，知道不？”
“为什么不说？”小五一想到舅舅家就有些兴奋：“舅舅家多好啊，电灯电话楼上楼下，奶奶要是知道舅舅这么厉害，以后就不敢欺负你了。”
她搂住女儿：“乖，就是别说。”
“好吧。”
女孩乖乖应了，虽然很想回去炫耀，但妈妈不让说她就不说。她们倒是想藏着掖着，可返回的时候弟弟弟媳给准备的东西也太多了些。
香肠、糕点、麦乳精、饼干好几罐、糖块一大盒都是大白兔，布料那么多，还有棉花。弟弟送她上车，又给她塞了一百块钱。让她遇到事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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