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席悦搁在膝上的手默默握拳,也是说给自己听:“我会加油的。”
这句没有得到回应,代泽已经转身看向电脑。
席悦开始修改剧本问题,昏天黑地地忙到中午,直到方迪过来找她下楼吃饭。
等电梯时没看到静姐,席悦随口问了一句:“静姐不吃吗?”
“静姐两个女儿一起生病了,她今天请假没来公司。”
席悦有些意外:“她有两个女儿?”
“我没跟你说过吗?双胞胎。”
“哦。”席悦看向电梯数字,“两个小孩照顾起来一定很辛苦。”
“那你可猜对了。”
方迪说到这里,俨然打开了话匣子,电梯开了,她拉着席悦走进去,然后愤然开口:“那俩孩子都是静姐一个人带的,你不知道她老公多贱,赌狗,倾家荡产都戒不了的那种,不但把他们的婚房卖了,连他自己爸妈的养老钱全部偷走了,静姐离婚基本上也是脱了几层皮,现在还欠一屁股债呢,俩孩子全都她带着,我看着都累。”
席悦听得揪心:“那她前夫现在不会来纠缠她了吧?”
“怎么不纠缠?之前静姐找的工作都被他上门搅黄了,撒泼打滚就是要钱。”方迪叹了口气,“之前也来过我们公司,差点闹到报警。”
电梯门打开,俩人先后走出办公楼,这栋楼里公司不多,但员工还真不少,正值饭点,人流蜂拥而出,看着也声势壮大。
席悦被方迪挽着落在最后面,看了眼前方乌泱泱的男同事们,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心有余悸地问:“为什么报警?”
席悦有个小姨叫谭蔷,和她母亲谭玫只相差两岁,也是很早就离婚了的单亲妈妈,印象里那个小姨夫就是爱打麻将,把家里的家具厂都输进去了,小姨才下定决心要离婚。
席悦很早就没有妈妈,小姨对她很是关照,她十三岁第一次来月经,那时候就是小姨教她如何使用卫生巾,怕她无措害怕,还将她接到家里去过了一周。
席悦对这种温柔又强大的女性有种天然好感。
“就那赌狗又想如法炮制呗,找静姐要钱,不给就告到老板那,污蔑她作风有问题,逼公司开除她。”方迪时不时停顿一下,似乎是在回忆细节,“但我们公司的人都知道静姐前夫是什么样的,早就有心理准备了,那天他刚到楼下许亦潮就收到消息了,领着一群人去电梯口堵,都没见着静姐面呢,那赌狗就被带到楼道里,被打一顿之后老实了。”
她说得绘声绘色,席悦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场景,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虽然她刚来公司不久,可还是感受到了凝聚力,大约白手起家困难重重,大家同舟共济时已经考验过真心,席悦觉得这家公司有一种别处没有的和谐与团结。
“那许亦潮他们是之前就认识静姐吗?”她又问。
方迪将魔术贴重新取下,固定好刘海之后才开口:“静姐就是我们写字楼保洁沈姨的女儿,之前许亦潮撞见她在楼道里抹眼泪,一问之下知道了这个情况,正好当时公司要招会计,他就让静姐过来了。”
席悦颇为意外,又难免动容:“那他还挺好的。”
这件事虽然听着匪夷所思,但细究下来,确实像许亦潮能干出来的事,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跟武侠小说里的游侠一般,很符合他的气质。
说话间,一行人过了马路。
好运面馆的门头换了新的,黄底红字看着很是喜庆,第一波抵达的人已经进店,方迪生怕座位被占光,拉着她一路小跑,边跑还边说:“他一直就这样,滥好人一个,最喜欢拯救走投无路的人”
话音落下,方迪走进面馆,离玻璃门最近的那桌就是他们公司的男同事,他们看到她,乐呵呵地开玩笑问迪姐那么着急是不是要请客,方迪翻了个白眼——
“我请你姥姥!”
席悦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想,方迪也算个至情至性的人,虽然她对这公司的大部分都不满,整日吐槽,可想来总是有那么一小部分打动了她,她才会这样心甘情愿地成为这个集体的一份子。
譬如她刚刚所说的,公司全体出动在楼道里群殴静姐前夫,席悦大概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方迪一定是打头的那个人。
......
-
点好要吃的东西,席悦在椅子上坐下。
上午在忙着改剧本,钟若缇还缠着她聊八卦,她一时嫌烦,把手机开了勿扰,这会儿等面上来的间隙,席悦将勿扰模式关闭了。
锁屏后刚要放回桌面,手机就疯狂振动起来,按下接听,席青泉的声音火急火燎得传出来——
“你再不接我就要打小孟电话了!”
席悦浑身一激灵,也没控制住音量:“啊?你没打吧?”
方迪朝她看过来,她捂着话筒,用口型说了句“我爸”之后,就举着手机走出了面馆。
前两天跟钟若缇摊牌的时候,她就想了下要不要顺便跟老席同志也说了,想到最后她还是没说,因为席青泉对孟津予非常看重,也很放心她和孟津予在一起,甚至把房子都买在他附近,这个消息一旦让他知道,席悦很怕他会突然杀过来。
“你再晚接一分钟我就要打了。”席青泉语气不满,“我在你小区门口,有喷泉的那个大门,你现在过来,把东西送回家我们去吃饭,你李叔都快饿得低血糖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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