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念暗自记下这人名姓,微微颔首道:
“牧大人不必多礼。”
“本宫现下便可动身回宫。”
常清念扶着锦音的手,缓步朝马车旁走去,吩咐道:
“只是路过滨水街时,可否在安齐堂外稍作停留?本宫有位故交要探望。”
左右眼下时辰尚早,皇上交代的是午后将娘娘送回宫即可。牧逊略一沉吟,立马抬手应道:
“卑职遵命,娘娘请。”
常清念踩着杌凳上车,回眸淡笑道:
“有劳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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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齐堂位于滨水街街尾,是一间并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门前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安齐堂”三个大字,算是这片街坊间小有名气的医馆。
马车在安齐堂门前停下,常清念吩咐龙虎卫在外等候,自己只带了锦音走进安齐堂。
一进门,紫苏叶和温郁金的清凉香气,跟藁本、川芎的浓郁芳息混在一块儿,顿时扑鼻而来。
一名素裳女子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七星斗柜跟前,逐一拉开朱漆药匣,似是在清点柜中的药材。
“芜娘,是我。”
常清念站在门口,轻声唤道。
那女子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女子眼前蒙着一条细窄的月色布绸,饶是遮去双眼,也能教人一见便知,她定然是个美人。
早从常清念和承琴的交谈中,锦音便听说过芜娘这个名字,也知她颇通岐黄之术。
在来安齐堂的路上,锦音猜到常清念许是要来见芜娘。
可锦音没想到,这位芜娘竟会是个盲女。
“常娘子?”
芜娘认出常清念的声音,心中不禁惊讶,忙引她去里间坐下,这才问道:
“娘子怎地出宫来了?”
常清念按住芜娘的手,请她不必添茶,解释道:
“昨夜陛下微服出宫,顺便带我出来转转。”
“原来如此。”芜娘微笑道,“看来陛下很宠您。”
常清念闻言,不由掩唇轻咳一声。
思及龙虎卫还在外头等着,常清念便也不多同芜娘寒暄,径直说明来意道:
“前些日子托你制的避子药,我今儿正好取来带回宫中。”
芜娘听罢,当即颔首,从左手边的匣柜里取出炮制好的药丸。
常清念正欲道谢接过,却见芜娘将药瓶攥在手中,说道:
“常娘子,可否让我先替您把把脉?”
常清念心中虽疑惑,却也没有拒绝,依言将手腕递到脉枕上。
芜娘摸了摸常清念的脉象,便先笑道:
“陛下倒不似娘子从前说的那般……情致寡淡。”
知晓昨夜放纵多半被芜娘诊了出来,常清念不由赧然,而后不禁问出心中早有的疑团:
“用过金风露可会教人转了性子?比如对云雨之事更为热衷?”
芜娘思索片刻,摇头说道:
“金风露药劲儿过去后,便不会对身子有任何影响,故而无法教人勘出破绽。转性子应也不会,陛下可能就是格外喜欢娘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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