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筹银子之事,常夫人早就上火不止,不由抿了几口茶,烦躁道:
“你说得倒轻巧,那卖官的路子若还能走通,府里又何至如此?”
听常夫人弦外之音,他们竟也打过盐铁的主意?看来当真是亟缺现银。
转瞬间,常清念已计上心来,悠悠开口道:
“本宫倒有个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事儿办成。”
“什么法子?”常夫人下意识追问。
“相爷不敢卖官,无非是怕赃银没处藏匿,到时被人揪住小辫子——”
为拖常家下水,常清念不惜亲身入局,出言怂恿道:
“可买官之人家中总有女眷,只需让这女眷携银子进宫来,本宫自可为她在六尚局中,安排个女史的官职。也不用她做什么,便能空吃一份俸禄。”
“之后夫人再来永乐宫取走银子,对外只说是宫中娘娘赏下的,这赃银不就过了明路?”
常清念唇角噙笑,娓娓道来。
尚不及细思旁的,光听常清念说起授封女官,就跟说午膳吃什么一般随意,常夫人不禁恻目:
“你如今在宫里,竟能这般为所欲为?”
见常夫人不敢置信,常清念轻嗤一声,心道:谁都像你那窝囊女儿似的没用?
为着继续商议下去,常清念垂下眼睫,按捺住心头讽刺,只没精打采地摆手道:
“本宫既说到,便自然能做到。”
常夫人眉头拧得死紧,暗暗考虑常清念提出的计策,竟发觉当真可行似的。
“你回去同相爷商量商量罢。只是事成之后,本宫要分这个数。”
常清念说着,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
金护甲上嵌着蓝宝石,在日头下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差点让常夫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见常清念狮子大开口,常夫人顿时也急迫起来,顾不得犹豫,便瞪眼质问道:
“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工夫,你便要抽去四成?!”
“嫔妃干政本就有违祖宗家法,更何况还是掺和进卖官鬻爵的勾当里。”
常清念倚着方枕,慢悠悠地道:
“本宫这可是担着掉脑袋的危险,替您和相爷做事,您二位怎么说也得领情儿罢?”
常夫人冷笑一声,拆穿道:
“少来这套。说到底,你不也是缺银子吗?”
余光瞥见承琴进来,常清念眸中倏地亮堂起来,忙舀了勺新进的樱桃酥山含入唇间,一副不搭理常夫人的模样。
常夫人已被鼓动起来,见状不由焦躁:
“富贵险中求,能干这种事的人,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四成绝无可能,顶多分你两成。”
“三成。”
常清念顾着吃冰消暑,眼也不抬地说道:
“行就行,不行便罢了,大不了咱们各寻门路。”
话虽如此,可常清念有的是门路,常家却已是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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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那日,永乐宫中珍宝琳琅、堆积如山,皆是众人进献给常清念的生辰贺礼。
常清念都没怎么瞧,便命宫女们登记造册,悉数收去库房,手边只留下周玹今早派人送来的凤钗。
见承琴和锦音过来回话,常清念左耳听右耳冒,只自顾自地抿嘴儿,又掀开那只匣子,果然立马引得二人目光。
承琴和锦音围凑上来,见是支华贵凤钗,便情不自禁地去数凤尾。
“……七,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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