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欲哭无泪,“我没有骗你,以后也不会骗你了!我发誓,要是再骗你,我就变小狗儿!”
发了这么大的誓,但凶神霍修依然不肯信她,手臂一伸,拎小鸡仔似得抓着她后脖颈的衣领把她悬在半空中,“你骗了我多少回心里没有点儿数吗?”
他斩钉截铁:“我可不会再信你!”
“呜呜呜……”
阮阮在空中胡乱扑腾,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劝他:“霍郎,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要想好,扔了我你就永远失去我了,再也没有我这么漂亮温柔又可爱的小美人儿陪你了,你怎么舍得呢?”
她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凶神霍修只冷冷一笑,薄情寡幸极了——
“世间美人千万,扔了你,自会有更漂亮更温柔更可爱的小美人儿来陪我,你自个儿安息吧!”
他说罢松开手,冷血无情地站在岸上,眼睁睁看着阮阮扑通一声掉进了岩浆里,转眼就被吞没地干干净净。
“啊!烫烫烫……”
阮阮打着滚儿从噩梦中醒过来,哭喊不止,仿佛那床不是床,而是块烧红的铁板。
外间守夜的绿芽儿闻声进来,撩开床帐,打眼儿便瞧着她顶了一脑门儿的汗,眼中浑浑噩噩,忙唤:“小姐别怕,是奴婢,奴婢在这儿呢。”
阮阮才止住了声儿,谁知扭头一看,入睡前放在枕头边儿的信不知被谁捏成了一团,胡乱丢在了脚踏上。
她心里一惊,蹭地起身,疑神疑鬼在房中四处看了看,却没任何发现。
遂问:“你今晚是一直守在外面,没见旁的人进来吧?”
绿芽儿被问得一头雾水,回道:“奴婢就在外间横梁木下头,打戌时末到现在没合过眼,没有见旁人进来啊,小姐指谁?”
“噢……那就好!”
阮阮听罢长舒一口气,心道:或许是她自己梦中害怕,胡乱挣扎之际无意识将信纸捏皱的吧!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悻悻说了声没谁,便教绿芽儿下去了。
但后半夜闭上眼,却再也没能睡着。
躺在床辗转反侧上跟外头烙煎饼似得,两面煎了无数回,终于熬到了天亮。
画春早晨来上值时,阮阮还在床上躺着,眼圈青黑,双目无神,从一朵娇花儿变成了一朵被霜打过的娇花儿。
“小姐这可是怎么了?”
她手中捧着裙子上床前,见自家小姐没反应,伸手轻轻在阮阮胳膊上摇撼了两下,“小姐您这是……骑马后遗症?”
阮阮发了会儿怔,苦着脸冲她摇头,“我昨晚上梦见霍修了。”
“啊这……”画春是个正经人,但有时候脑子也有歪了的瞬间,难为情地看她一眼,“春梦?然后,累着了?”
阮阮一听,眼圈的青黑似乎都更重了,长长嚎叫了一声,“不是!”
她瞪画春一眼,坐起身来酝酿了一番,娓娓将昨晚的噩梦如实说与了画春听。
临了又问:“怎么办,我现在有点儿害怕,万一他某天真的潜进来狠狠教训了我,然后转身去找别的小美人儿怎么办?”
潜进来和去找别的小美人儿貌似两个没多大关联吧?
画春听着不太对劲,实话问了:“那您到底是担心他来,还是担心他找别人呢?”
“唔……”
阮阮又被她直击灵魂的问题给难住了,半晌没答上来,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烦躁起来,“哎呀管他呢,爱来不来,爱找谁找谁!”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双臂伸开穿衣裳,前言不搭后语道:“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用过早膳咱们去看乐天读书。”
所谓闭门思过便要有个闭门思过的样子。
那厢阮夫人一声令下,也禁了外头方葶蕴等一干小姐们想方设法再来看阮阮,教她难得静下心来,陪着阮乐天一道跟先生读书。
这日,先生给阮乐天上课讲《论语》,以君子之道教导于她,篇中有一言谓之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阮乐天年纪小,但是个小正经,冲先生点头道:“这话我懂,为君子者,会以自己言行不一致为耻,请先生放心,我往后定会做个言行一致之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阮阮在一旁尴尬地缩了缩脑袋,论起来,她那么三番五次地言行不一,真说出去,只怕是连阮乐天都要嘲笑她了吧。
接下去的课没心思听了,她寻了个借口回兰庭院,当晚果然又做了跟先前一样的噩梦,而后一连几晚都是一样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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