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到了前院,平北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花厅里只剩下姜三爷和姜宓。
姜宓看了一眼姜三爷,姜三爷似乎跟上次见时不太一样了。整个人没那么精神了, 异常憔悴, 似是经历了什么事。想到这些年父亲对她的冷遇, 她行了礼, 冷漠道:“姜大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姜三爷心中一痛。
女儿小时候常常去偷偷见他, 闹着要他抱。即便他狠心将她送回族里多年,再回到京城时她依旧对他充满了濡慕之情。直到那日在府中撕破脸皮, 这一切都变了。
说到底,这些事都怪他。
是他的猜忌将梓棉推开, 也是他的冷漠将亲生女儿推开。
“我来与侯爷澄清你的身份,证明你的确是我的女儿。”
闻言, 姜宓愣了一下,眼睛微微有些酸涩。方才已经大哭过一场, 此刻眼泪没再落下来。
姜三爷:“我应该早些过来澄清的,只是府中近日发生了一些事,我没能抽开身。”
姜宓闭了闭眼,将眼泪憋了回去。
“你如何知道的?”
姜三爷:“近来见了一位故人,把事情说开了。”
见了故人……难道是母亲?
姜宓:“您早干什么去了?当初若非您不敢当众承认,我也不会有此困扰。如今皇上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用不着您来澄清。”
姜宓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姜三爷身上。
“我知道,都怪我。如今的局面是我一手造成了,当年的事也怪我,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姜宓:“误会?您这轻飘飘一句话就想将我母亲的死掩盖过去,将我这些年受的委屈抹平吗?”
姜三爷忙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没想过要否认过去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姜宓眼眶通红,眼泪终究还是落下了。
姜三爷看着脆弱的女儿,心如刀绞。他此生对不起梓棉,也对不起他们的女儿,这一生怕是都还不清自己的罪孽。
“你就当没有我这个父亲吧。”
姜宓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能说出来这样可耻的话。
“您一天都不曾尽过父亲的职责,我虽有父亲也如同没有父亲。”
姜三爷:“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知道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如今你有皇上的庇佑,往后定没人敢欺辱你。”
姜宓握了握拳。
他如今知晓了她的身份,不想着补救,竟然想要撒手不管,让别人尽父亲的责任。
他可真是一个好父亲!
“这些跟您没什么关系!”
姜三爷:“对,跟我没关系,我是最没用的人。从前害得你差点嫁给那些不堪的男子,如今又害得你差点被赶出侯府。我欠你一个道歉。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
姜宓越听越气。
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我过得好不好跟您无关。”
姜三爷:“对,对,跟我无关。”
父女二人无话可说,沉默下来。
姜三爷:“府里还有些事要忙,我先走了。”
说完,姜三爷站起身离开了。
看着姜三爷离去的背影,姜宓泪如雨下,她蹲下身子,痛哭失声。
后半晌盛怀隽从外面回来了,得知姜宓在床上躺了大半日,午饭都不曾吃,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夫人怎么了,为何不让人去告诉我?”
连翘:“是夫人不让说的。今日夫人的父亲三老爷来过,夫人见过他之后哭了一场,从前院回来后就一直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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