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粗糙劲看得一旁的林清樾眉角微微抽搐。
这本该由她帮忙包扎, 但这两日梁映都婉拒了她。她虽松了口气, 不用有什么不该有的“肌肤之亲”, 但这伤口实在有些遭罪。
都已经伤成这样,正常完成射御学测都不容易,林清樾真搞不懂梁映适才还与她提出:
第二日由他出千, 与冯晏一组。
“冯晏的射御之术,从小接触, 熟能生巧,不是玩笑。特别是驭马,世家之间,马球如同家常便饭,其中阴险套路无数, 你当如何。”
清朗的声线乍听方正不阿,但细听还是能品尝出一抹关心之意。
梁映借由低头穿衣的间隙压下弯起的唇角。
“冯晏知道你的本事,明日更会防范与你同组。我打赌, 明日就算没了签筒和学录内应,他依旧可以跳出秩序之外。仅凭你们那些正人君子的手段, 是赢不了冯晏的。”
梁映说完活动了下五指,指根依序抬起又放下, 随主人心意,灵巧自如得仿若波浪翻腾。
“出千, 就该用出千的方式打败。”
林清樾环肩而立,她从没有否认梁映声东击西的策略。
但她提出的问题根本不是这个。
“你可以出千,但毋须你自己上——”
“可我,想赢。”梁映截住林清樾的话声,抬眸看她。
在这泥泞的世间,他一路摸爬滚打过来。早就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屡见不鲜,也习惯将自己看成同样的无人在意的一条烂命。
但直到林樾出现在他的眼前。
在她的身边,他看到了这世间另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