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在急什么啊?你把药喝了,一口气的事儿,也不耽误你啊。”
祝虞实在舍不得几人的心血被浪费,生生追上了梁映,一把拽住他衣角,迫他不得不停下来。
梁映回身,望着祝虞气喘吁吁却只是为了让他喝药的小脸,冷静下来,言简意赅道。
“有人要害林樾,引了一群男子去潭边。”
“什么?!”
祝虞当即把食盒往脚边一放,转身就用比刚刚追梁映还要猛的架势往潭边冲去。
梁映提步跟上,对祝虞道。
“他们人多,要先引开他们注意……”
-
天光渐明。
幽静的潭边,林清樾一件件将身上被汗意浸透的衣裳脱下,在脱到里衣时却脚步一晃。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
梁映生病时还不肯她靠近,就是怕传给她风寒,这避来避去却还是没能躲掉。
林清樾勾了勾唇角无奈一笑,手上继续有条不紊地将里衣之下,层层束缚着胸口的缠带解下。
这最最贴身之物,用的不是普通布料,为了平日能贴合住身形,触感也更符合男子的平坦,这料子又坚又韧,几乎不透气。
彻底解开之后,林清樾没忍住舒坦地松了口气。顺手也将束得紧紧的发髻一手扯松,任由长发披散到后腰,她抬脚缓缓往潭中走去。
往日和梁映住着,为了防止他察觉,她洗得一直比较随意,时间点上也尽是选在半夜三更之际。
这般在微白的天光下沐浴实属难得。
想着梁映反正也还病着,林清樾便打定主意借着日光好好洗洗这守了一夜火炉的汗。
幽潭潭水在这夏日清凉得刚好,尤其是对林清樾还发了一点热的人来说。一泡在水中,整个人便不想挪出来。
“这幽潭果然不一般,刚靠近就觉得凉快许多。”
“可说呢,要不是那次朱明斋那两个学子的惨叫我记忆犹新,我早天天来这洗了。”
“今天也不迟,赶快下水,别耽误了一会儿的早课。”
少年们的嬉闹声突然而至,背着身的林清樾乍一听还以为是自己烧得厉害,出现了错觉。她微微侧身却没想到,不远处的岸边五六个已经脱去了上衣的男子们一个个接连下了水。
他们没能一下发现躲在老石后的林清樾,但林清樾知道,她所在的地方依旧是浅水区,这几个少年要想洗得舒畅,早晚会分得开些,往她这边走来。
而但凡走近,这块只能遮到她胸口的老石无法为浑身赤裸的她多庇佑一分。
耳边听着涉水的水花声越来越近,林清樾只能猛吸一口气,往水底沉去。
她知道她这么做可能只是稍稍往后拖延一点时间,但她必须试一试。
她捋过水中逸散的长发,分出几缕拿在手中,试图在有人靠近时,用这头发充作水鬼将人吓走。
但在水下的时光,好像格外漫长。
明明在水面时听到的脚步声就在几尺之外,但林清樾在水下却等了很久很久,到她胸中所含住的气息都要用尽,都未曾等到有人靠近。
但林清樾还是劝自己再坚持一下。
点点破碎的气泡从她口鼻升起。
一双腿陡然绕过石头,出现在她的眼前,林清樾含着最后一口气心中一横,忙把长发绕过去吓人。
却不料这长腿的主人,竟是对长发缠绕的感觉分毫不惧,一点撤退的意图都没有,甚至还往水下伸出长臂试图捞她。
带着热度的林清樾躲闪两下已是极限,口中之气彻底用尽,无尽的潭水往她的口鼻中涌来。她眼前一虚,脑子最后的求生意志迫着她拉住最近的求生稻草。
活着就行,暴露女身算什么。
林清樾只觉得自己所抓的衣襟瞬间随着她的力道沉了下来。迷蒙之中,她似乎看到一张昳丽近妖的面孔,可那眼底布满仓惶。
这水鬼怎么一副怕她死掉的样子……
林清樾眼前一黑,浑然不知下一瞬,她的颈后一只火热的掌心将她止不住下沉的身躯一下按到了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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