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宣布解元。
梁映登时被熟悉不熟悉的人群围了起来,恭贺声赞叹声攀交声与喜乐一道,将梁映的耳畔淹没。
梁映回过神来时,他只能在人群的缝隙中,寻到那抹清正的身影。
她动了动嘴,他听不见。
只能依稀从口型中辨认她在说。
“辛苦了,阿映。”
鹿鸣宴上,解元的待遇自是不一般。上到州府官员,下到同科考生,梁映不知被灌了多少杯酒下肚。
置身宁安最大的酒楼之中,才知道扶风的拂云楼算不上多豪奢金迷。这里的金杯银著,暖香浮盈,不再成为渲染高贵的证明,就这么随意铺设,让人唾手可得。
一点一点将过去从身上割舍,又搭成一个上得容易下不来的高塔,引诱着肖想那更进一步的琼楼玉宇。
梁映寻了个借口,从厅堂中溜了出来。
他感觉他有点作呕。
不知是酒喝得太多,还是对那突然之间不绝于耳的阿谀奉承感到恶心。
他扶着高台的凭栏,对着像是近在咫尺的银白满月微微怔忪。
是中秋的月。
阿婆说过,这是一年之中最圆的月。
今日,是他的生辰。
可却不是他设想过的模样。
在净业寺看过祝虞的生辰时,梁映无可例外地想到过自己的生辰。
他倒不求有那般热闹。
他只求两个人,可以陪在他的身边。
可如今——
梁映环视着被清冷月色笼罩的空空凭栏。
谁都不在。
即使他坐在了这么高的揽月台上,离往年他只能坐在小院中,仰着头远远张望的满月这么近。
一点用处也没有。
“想什么呢?”
楼宇的檐角下一抹身影倒挂着出现。
“……阿清?”
梁映眯着眼辨认出是好些时日没与他联系的人。
但她也不是他想等的人。
梁映移过眸光,懒散道。
“秋闱得中,也是你所期盼之事吧。是轮到我得知身世的时候了吗?”
“那玩意儿你早晚会知道,也不用非听我说。今日还是奖励,我允许你现在开始期待。”
梁映皱了皱眉,不懂阿清的跳脱。可对面的人才不管他懂不懂,灵巧地身影翻身而下,抄起他的肩臂,便带着他一路从宁安鳞次栉比的屋脊上横行。
秋夜的风拂过梁映的脸颊,带去他几分酒意。
他看着他们的脚下就是宁安因为中秋佳节不曾宵禁的热闹夜市,人来人往,几乎都是结伴而行。
和鹿鸣宴中的喧嚣又是两个模样。
在屋脊上穿行了片刻,梁映觉得喉口的压抑松懈了许多。
即使不知道阿清要送他什么,他也觉得已经够用。
但他终是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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