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将梁映和宋焱刚刚挑好的两本交错摆到双方眼前, 刚要打开,便听宋焱道。
“字帖上的内容从现在开始,只可观摩二分之一柱香的时间, 时间到,收帖, 下笔。”
“二分之一柱香?这才多久啊?别说字写得好不好了,那能记全吗?”
衙内一听傻了眼, 可宋焱话音结束,一炷香便已点燃, 比试正式开始。
翰林之子刘铎刚打开孤本扫了一眼,便知道自己稳了。
这字帖的孤本虽在小侯爷这儿,但父亲书房曾有临本,平日在父亲敦促下,这字帖他早已滚瓜烂熟,闭着眼都能默出了。
比起刘铎没看几眼,便下笔如有神。
关道宁一拿到字帖就抓耳挠腮,仰天长啸。
“怎么是这本啊?”
刘铎抽空看了一眼,关道宁手里的孤本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风霜,整篇字帖字虽不多,但许多字不是晕开难辨,便是纸页残破,一副字帖竟连不成几句完整的句子。
怪不得要喊。
书之技艺中最基本的完整无误,他恐怕都难以保证。
眼见二分之一柱香烧完,字帖被强硬地从关道宁指尖一点点抽走。
关道宁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拿起笔。
旁边写得行云流水的刘铎一见关道宁那不入流的模样,忽而觉得自己堂堂学士之子,为了个这般模样的穷酸学子如此认真,着实掉价。
他随手将笔一搁,扬了扬下颚,旁边的仆役登时会意,为他搬来一把交椅。
舒坦地坐下,刘铎望着关道宁为了比试焦头烂额的痛苦模样,重新提笔,显得不紧不慢了许多。
谁料,又是两炷香过去。
神情一直痛苦的关道宁没有任何征兆,忽然停笔道。
“我写完了。”
刘铎一惊,赶忙把还差一行的字匆忙补上,却还是晚了关道宁半步。
眼睁睁看着最后一行明显字迹与先前不同,就被拿去评断,刘铎转头眯了眯眼望向,回到友人身边,轻松带笑再无慌张的关道宁,忽而醒悟道。
“你刚刚在骗我?”
关道宁并不心虚,露齿一笑。
“只骗小人,不骗君子。”
那孤本确实有些难度。
可边关来往商队也不少,他见过被倒卖收购的字帖之中,便有一幅墨迹相同的字画。以他对字画过不不忘的本事,将字帖中的漏字补上,并没有他刻意装出来的那么难。
关道宁可不是祝虞、林清樾那般清正无双。
既然林清樾叫他尽力而为。
他自是用他的法子来了。
刘铎能上当,便是关道宁笃定他放不下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太过轻敌。
白果投票,两票又尽数摆在关道宁书案之前。
“凭什么?就算我最后一行写得匆忙,也不可能输了他!”
刘铎不服地望向宋焱。
宋焱直接将关道宁的字扔到了他眼前。
“我说的是比书,又不是比谁临摹得好,你的字全数照搬,连字帖上的错字也是如此。书之意趣,本在心境,你心境浮躁,如何能比得过。”
刘铎接过关道宁的字,一看愣了楞。
原来这孤本是前朝将领的家书,多有墨迹氤氲处,乃是因为家国难守,力不从心的愤苦。关道宁的字把将军铁马金戈的战意铺成在纸上,力透纸背,触目惊心。
这确实是一副好字。
“倒确实有点本事,剩下一局还有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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