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焱怕隔墙有耳不便说的, 都在纸上写了。
【我的人刚刚传信,假太子的人于城外庄子夜会此次参加清河宴的西岚使臣, 伊尔古纳。此人诡计多端,喜好研究蛊虫。我怀疑你这一月以来的绞痛, 医师无法查出,便是因为她给下的是蛊。】
【别执迷不悟了!杀了她,拿到解药。】
【否则,这与胡人串通好的清河宴你必败,假太子借你功成名就后,绝不会留你性命。】
宋焱在杀字一字上的力度格外凌厉。
他已经由着梁映的性子给了她很多次机会了。若是明日休沐梁映不动手,那么便是由他来了。
清河宴不管是关乎大燕改朝换代,还是山河寸土之争,都绝不容有失。
梁映放下信纸,吹起火折子把点燃的纸塞进塌边的香炉之中,焦灰味拂过鼻尖,他缓缓颌首。
月色下,无声道:
【我与你打个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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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属于参加清河宴七个学子的休沐日,伊始便懒散极了。
也怪国子监专门从州提拔而来的教谕属实拼命,每日十二个时辰,只有两个时辰能用来休息。长时间的紧绷过后,面对第二日的清河宴,众人都想着好好睡一觉补足体力。
以至于这一日一早出了门,只有早就约好的梁映和林清樾。
昨日见的最后一面还记忆犹新,林清樾走在街面,面对琳琅满目的路边铺子,假装兴致盎然地这看看那摸摸,就是没打算和梁映说上一句话。
好在梁映也没追究,只是看她看得高兴,便把她夸过的都买了下来。眼见着身穿学子白衣,清贵冷峻的少年,手上却为她提溜着一串串五颜六色的廉价小玩意,林清樾实在不能继续无视下去。
“不是说今日要我帮你挑些东西,怎么都给我买了?”
林清樾想要接过那些实在与少年格格不入的东西,少年却不让,还会错了意道。
“我有钱,在禹州时存了不少,买得起的。”
这和买得起有什么关系。
林清樾想叹气,今日她之所以来,只是为了哄着少年不察觉她意图,才满口答应下的。
眼看着清河宴马上就要到了。
一切都将尘埃落定,这买不买的属实没有多大意义。
但林清樾不能把这话直接说出口,她压下只要见到梁映脑内就不断翻滚的暧昧画面,强作镇定地拉过梁映袖角。
“我看得差不多,去挑你要的东西吧。”
梁映点点头,俄而两人进了一家名为碎玉轩的玉器铺。
店内玉饰精雕细琢,一下就和她大街上相看的那些几文钱的小玩意区分了开。
梁映花钱向来节制,往自己身上花得更少,今日能直奔玉器店,林清樾猜想为了明日清河宴的排面。
毕竟明日宴上不止西岚学子,设宴的景王、‘太子’也都会在,着实是个大场面。
林清樾自然而然走到了男子发髻的柜上去挑。
不过总不是她戴,选了两根林清樾还是准备让梁映自己拿主意。可她一回头,正投进往她走来的梁映怀中。
再熟悉不过的山木气息将她全然包围,她身子一僵,梁映却已经借着这时机,抬手一送。
发间感觉有一凉物划过,林清樾后知后觉摸了摸竟是一根玉簪。
跟在梁映身后的店家快步走来,他张了张嘴本要提醒这位郎君拿的是女子用的朱雀纹青玉簪,可当他瞧见这位郎君的同伴佩戴好的样子,他又闭上了嘴。
那矜傲的朱雀纹路总在玉器上显得锋芒太露,不如雕花刻蝶的其他样式好卖。可眼下戴在那清隽少年的头上,不止不显娇气,反倒让那玉质的温雅压住了朱雀的桀骜,又还留着一抹振翅欲飞的自由生动。
梁映低头望着林清樾,一眨不眨。
就在林清樾受不住这视线想要把簪子拿下时,梁映按住她的手低声
道。
“果然衬你。”
“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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