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男子除了拿这点说事,就没别的能拿得出手的可以比了?”
“你——”西岚阴鹜的眸色还未来得及沉下,就看着面前之人,把自己将自己盘好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木簪,一把抽下。
泼墨一般的长发在风中扬起。
台下怔忪一瞬,响起一阵议论。
可论的不是什么女子娇态。
而是殿前失仪。
怎么会这样?
西岚学子从四周回神,目光重新落在祝虞身上。
他又似乎找到了答案。
她长发虽然逸散,却不曾显出半分柔弱可欺,反而在少女韧如蒲草的眸光下,这长发于她身后,反倒成了一面为自己扬起的旗帜。
“就算女子,也依旧可以为大燕争光。”
“你……你疯了?!就不怕降下死罪?”
“死?我之愿,死亦不屈。“
祝虞坦然笑道,却又在最后一字后顿了顿。
“何况,你怎知我一定会死?”
西岚眼睁睁看着祝虞转身,冲她斜后的位置躬身行礼,他错开祝虞的遮挡望了过去。
正与一双沉静无澜的乌眸对上。
……
半个时辰前。
“但想赢清河宴,我信你们还不够,你们也需信我才行。”
梁映话音落下,瞿正阳马上道。
“别人咱不说。”瞿正阳扫了一眼宋焱,又看回来,拍了拍胸脯道,“就咱们几个都是过命的交情,说什么信不信的。”
“就是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信不了的——”
衙内肯定地晃了晃脑袋,可就在下一瞬,他被梁映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的话语,差点惊得一口气没回上来。
“那我说,我是当今燕国太子呢?”
“……”
“……!”
林清樾微微一怔,和众人同步望向少年。
他立在光下,不再隐于阴影。
修长高耸的身姿如同玉山之巅的凛松,亘古罡风席卷着他,却将他淬炼得更加挺拔稳固。
梁映应该知道。
在没有切实地坐上那个位子前,任何的失误,都可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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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就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没有。
可他就这么说了。
对待众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报之以平等的真挚。平日鲜少这般,却极具说服力,众人大多睁大了双眼,荒诞之下,却没有一个人本能地否认,只当做一个玩笑。
当中,宋焱也瞪大了双眼。
他惊得不是梁映的身份,而是他的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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