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停下,转身看着他, 语气平静,“师兄,你是在劝我做她的炉鼎吗?”
炉鼎在修仙界可是人人唾弃的存在,陈少微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白,愣了一下,委婉道:“这怎么能算是炉鼎?你们情投意合,这是水到渠成的事。”
“还是说……”他打量他几眼,“其实你不喜欢虞幼泱?”
他见燕迟没反应,哼了一声,“也是,她性子太差,言语刻薄,说话做事不考虑后果,哪哪都是缺点。”
“不过你也没比她好哪去。”他语带嫌弃,“这么看来你们两个还挺般配。”
燕迟还是没说话,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少微挑眉,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七师弟这么爱面子。
过了片刻,燕迟忽然抬头看他,“两情相悦……就不算是炉鼎吗?”
“自然,”陈少微点头,难得说了几句好话,“而且你是身负大气运之人,阳气鼎盛,有你在,她肯定没事,若换其他人,恐怕还真受不住。”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
这件事……似乎有些太巧了。
思忖片刻,陈少微暗道自己多心,他之所以看出燕迟的不同之处,是因为他当时在小阳山练习开天眼,这才无意中发现他身上金光耀眼。
虞幼泱既然不是他陈家的人,开不了天眼,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呢。
“先不说这个,你应该知道帮他们取到定风珠一事对我们来说何其重要,我担心如果取不到,我们会被一直困在这里,此行一定要慎重。”
燕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陈少微见状也不再多说,叹口气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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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寒风刺骨,地上凝着一层白霜,远处雾凇挂满枝头,瞧着白茫茫一片。
燕迟依旧是那副打扮,鲜红的外袍,腰间缠着那条绕了几圈的细碎金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叮响声。
陈少微带着计繁过来送行的时候,他正弯腰准备往马车上装行李。
“虞幼泱呢?”
燕迟说道:“她刚起。”
这个时辰天都已经大亮了,陈少微嗤笑一声,“好吃懒做,像什么样子。”
他打量燕迟几眼,见他穿的单薄,也没多说。
燕迟毕竟与他们不同,身上的阳气连一般的邪煞都近不得身,即使在这三千境里没有灵力也不会觉得冷,像他和计繁,就不得不地穿上了夹棉的袍子。
计繁鼻子冻得通红,说话还瓮声瓮气的,努力为自己争取,“小师兄,我真的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你去干什么?”陈少微狠狠揉了下他的头,“老老实实和我留在这,这段时间,我亲自监督你的功课,就练画符吧。”
计繁生无可恋地垂下头。
教训完计繁,陈少微又对燕迟叮嘱道:“你做事我最清楚,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若是没有旁人盯着,把人打死都有可能。师父让我跟着你们,也有看着你的意思。此番我不能和你们一同前往,你自己要多多注意,这里毕竟是两百年前,万不可伤人性命,否则因果只会更大,即使你身负大气运也未必能承受得起,到时毁的也是你自己的仙途,明白吗?”
怕劝他不住,又添了一句,“而且还有虞幼泱在,她一个姑娘,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他罗里吧嗦说这么一堆,燕迟皱了下眉,“我知道了。”
时辰差不多了,贺年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长袍,一路小跑过来,说话时还带着哈气,“燕兄,这是你托我找的手炉。”
里面新装的炭火,还在不停往外冒着热气。
燕迟接过,用布缠了两圈防止烫手,回身放进马车里。
贺年往他身后看看,“虞姑娘还没出来吗?”
陈少微见缝插针地说她坏话,“姑娘们都这样,梳妆打扮起来,没小半个时辰是出不了门的。”
话音刚落,虞幼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自然是比不上你这个臭烘烘的邋遢道士,随随便便就能出门。”
听她声音,已经走到了营帐门口。
下一刻,帘子被她挑开,她从里面探出头,露出柔美清丽的一张脸。
水杏般的眼睛一转,直接停在燕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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