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庄没有秘密,周铃兰要进城享福的事,早已经传遍。
周铃兰打过招呼,点头道:“是的,麻烦你了。”
老支书在这个位置上连任了三届不是没有道的,他把一早开好的证明递给周铃兰:“早给你准备好,等着你来呢。”
周铃兰接过看下,确认没什么问题,谢过支书才放进口袋。
“你们家征途和苏知青都是了不起的人,我听说苏知青还当了厂长是不是?可别忘了自已曾经也是青莲村出去的人啊。”老支书说。
“不会忘,不过孩子的事我很少过问,先回去了。”周铃兰不软不硬说了一句,便开始往外走。
“征途他娘你等一下。”傅大伯追了出来。
“他大伯有事吗?”周铃兰停下来问。
傅大伯语气带着讨好:“征途娘,都是一家人,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见外吗?”
周铃兰说:“他大伯,我们两家不是一直都这样见外的吗?你过去怎么对我的,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不去争辩,是我不想争辩,也不不想计较。
我没有因为你的身份得到过半点优待,一直都干着最脏最累工分最少的活,你都忘了吗?”
傅大伯动了动嘴皮子,想争辩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周铃兰继续说:“我不怨你,同样的,你也别想着从我的孩子身上获得什么优待。
处亲戚也是讲缘分的,处不下去,就互相不打扰吧。
对了,我的自留地是我自已开荒的,地里还有些东西来不及挖,我想留给小梅子她们家打,你不会有意见吧?”
傅大伯咬了咬后槽牙:“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傅磊是我弟弟,他泉下有知,愿意看到你这么着急跟我们划清界限吗?他能瞑目吗?”
周铃兰摇了摇头,笑道:“绝吗?磊哥走了以后,你就没管过我们一家,征途出任务的时候你落井下石,你那时候有想过磊哥能不能瞑目的事吗?”
周铃兰叹了口气,她本不想争辩什么,但是有的人吧,明明自已亏还觉得全世界欠了他似的,这种人如果不跟他说清楚,以后有得烦恼。
“磊哥生前跟我说过,他很感激父亲收养了他,把他养大成人,所以他把每个月一半以上的津贴寄给父亲,报答他的养育之恩,直到你父亲去世,才停止津贴。
你们家那个院子是怎么盖起来的,你父亲给你留下多少东西,想必你也心中有数,他大伯,我们不欠你什么,你如果想清算的话,趁着老支书也在,我们也可以坐下来算一算旧账。”
傅大伯好像吃惊地看着周铃兰,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她性子一向软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锋利了?
从前他怎么对她,她连屁都不放一个,默默承受着。
难不成一直在扮猪吃虎?
周铃兰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叹气,她从前不想计较,如今依旧不想计较,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逼她做什么?
她可以无所谓,但如果烦到孩子们,她是不会妥协的:“我还有很多事,如果你不想算账的,那我先走了。”
傅大伯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老支书的心跟明镜似的:“你们家养了石头,可真是祖上烧高香了,得了他多少庇护啊,先不说你这大队长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自打石头开始参加工作,你爹就没干过活,一直都是石头养的老,还赶在石头前面两年走的,盲公陈都说你爹命好。
整个大队就数你家这房子最气派了吧?是你赚的钱还是你爹赚的钱盖起来的?不是石头帮衬的话,难不成是你贪-污贪来的?”
石头是傅磊的小名,上了年纪的老一辈都这么叫他。
傅大伯脸色变了变:“我没有,老支书,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从前我就跟你说过的,让你对他们一家好一点,可你干出来那些事,我都替你脸红。”老支书说了句公道话。
傅大伯:“我、我也没干什么啊?”
老支书笑了下,语气多少有点讽刺:“是没干什么,孤儿寡母最困难的时候,你没有帮扶一把,把脏累活堆给她干,让她拿最少的公分而已。
你啊,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都不出去听听自已的名声的吗?你这个大队长不想落人话柄,说你有私心,刻薄孤儿寡妇的名声就好听了?”
傅大伯的脸白了又白。
“人家那是不跟你计较,真计较起来,你能落得什么好?自已想想吧。”
清官难审家务事,老支书曾经提点过不止一次半次,可人家就是听不进去。
以为傅磊死了,傅征途也失踪了,她就没有了依仗,也就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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