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成亲了,该叫大夫再来看看,免得婚后请大夫看这事儿,又落人话柄。”
这如何能看?扶萤呼吸都停了一瞬:“早前病着一直不好时,外面的大夫便来瞧过,那时便说没有大碍,想来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再说祖母给了许多补品,我将那些补品吃一吃,也便差不多了。”
“祖母知晓你是个不喜欢麻烦旁人的好孩子,但大夫还是要看的,只是那妇科圣手不好请,且得等等。”
扶萤垂眸,眼瞳动了动,只能顺着应了声。
若是被大夫看出来,那便全完了。
她匆匆回到房中,紧闭门窗,将从婺州带来的匣子打开,里面放几件上好的首饰,首饰下是厚厚一沓银票,约有万两。
旁人以为她就只有卖家产的几千两,又都用去给父亲办葬礼了,家里的钱也被管家卷跑了,却不知父亲母亲早给她攒了笔嫁妆,平时给的月钱又多,她手里早就有一大笔银子了。
她点了点,又锁好放回去,若大夫真来,只能破财消灾了。
晚上,她又吩咐起来,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没一日是重复的。
“明日想吃什么?”李砚禧又问。
“酸萝卜老鸭汤。”扶萤随口一句。
李砚禧看着她的小腹,嘴角不觉弯起:“酸儿辣女,莫不是个儿子?”
扶萤瞥他一眼:“或许是吧。”
他笑着在她脸颊亲了亲:“我明日便去给我儿子弄老鸭汤来。”
扶萤懒得理他。
孩子孩子孩子!这个狗东西心里就只有孩子,若不是她担心自个儿身子不好,要落了,恐怕会伤了根基,早就连肚子里的孩子和这个狗东西一块儿打发了!
李砚禧正高兴着,瞧出她懒得理人也装作看不见,弓着背贴在她肚皮边,和里面说话:“爹爹的好孩子,乖乖在里面待着,不要闹你娘。”
扶萤踹他一脚:“都没显怀,能听懂个什么,你不睡就一边儿待着去,我要睡了。”
他被踹了也不恼,还巴巴儿地过来给她捶肩按腰,倒是扶萤先不耐烦:“好了好了,醒的时候没法儿来捏,现在要睡了捏个什么。”
“等十月中,我偷摸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若是说你没什么大碍,我们便离开,到时我每日给你按。”
扶萤后悔极了说那话,气得拍他一下:“睡觉!”
第二日,早起人不见了,她当做什么事没有,起床梳洗。
今儿是方兰漳休沐的日子,她只有这一次机会。昨夜说什么要喝老鸭汤,便是为了将那狗奴才支出去,以免出什么幺蛾子。
吃罢饭,她去老夫人那里伺候了汤药,回来便小憩了会儿养神,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又挖了两坨香膏在手腕上匀开,便在窗边边看书边等着。
午膳时分刚到,人便从外面来了,扶萤将书册放下,笑着迎出去:“表兄。”
方兰漳步子快了些,上前微扶住她:“你身子好些了?”
她垂眸低语:“表兄来看过,又说了那样多表明心意的话,哪儿还能有不好的呢?”
“好了就好了,好了我便放心了。”方兰漳笑着拍拍她的手。
“表兄用过午膳了吗?”
“还未,一归家便往你这里来了。”
扶萤立即转身吩咐:“写春将饭菜呈上来吧。”
方兰漳惊讶:“你取了午膳却不用,是在等我吗?”
扶萤含羞点头:“嗯。”
“那若是我不来呢?”
“表兄若是不来,稍等一会儿,让她们热热也是一样的。”
“那如何能行?以后不必等我,到了时辰便要吃饭。你身子本就不好,怎能一直饿着呢,快净手用膳吧。”
扶萤洗了手,拿起丫鬟呈来的帕子,转身看向方兰漳:“表兄。”
方兰漳正要自个儿擦呢,见她唤,又将手伸过去,轻声道:“多谢表妹。”
“表兄多礼了。”她抿着唇笑,将他手上的水渍擦干,手轻得跟团棉花似的。
方兰漳瞧着她脸颊上的那两团绯红,不禁便起了心思,不敢再多看,低声催促:“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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