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若可以坦坦荡荡表示不爽的情绪,她呢?明明酸得要死,委屈得要死,还要装成温柔大度慷慨豁达,可真累得慌!
累得大小姐特别想摆烂。
退场退得再潇洒又怎么样?人都死了,过几年就被忘得精光了。
到时候,说不定连她的名字,人家都要想一会儿才能想起来。
这么一想,她鼻子又酸了,还很气。
生了一会儿闷气,口又渴了,她爬起来,一口气灌了一杯水下去,还是不过瘾,干脆下了楼,准备喝点冰的冷静冷静。
宅子里很安静,楼下的大灯已经熄了,只有一盏壁灯,幽幽亮着光。
江望舒踩着毛茸茸的拖鞋,懒得开那边的大灯,就这么摸黑走到冰箱跟前,拉开,找冰块。
就在她东翻西找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个声音:“你在找什么?”
江望舒被吓了一跳,回头,借着冰箱打开发出的光才看清,江屿正坐在旁边的吧台前,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大约是用来助眠的。
他身材高大,即便半在那里,在沉默的暗影里,看起来也像是一只蛰伏的猛兽,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我找点喝的。”江望舒结结巴巴的说,带着点心有余悸。
“又想嚼冰块了?”对江望舒这个坏习惯,他也很清楚。
江望舒抿抿嘴,没说话。
江屿摇着红酒杯,莫名看起来心情不错:“听母亲说,你同意和贺云平退婚了?”
“本来就没什么意义的事,”江望舒终于找到了冰块,夹了几块在杯子里,听令哐啷响,又倒半杯气泡水,咕噜噜喝下去,最后再含一块冰,咯吱乱嚼一通,终于爽了,“再说,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贺家也不一定乐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