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不想见,倒不如说是不敢见,姬琬对姬恒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只怕见了姬恒,关于荣蓁的事便会动摇。可又实在太了解他的性子, 姬琬无奈让步,道:“让他进来吧。”
姬恒的腿都麻了, 被宫人搀扶着进来,姬琬见状忙要起身,可又怕被他拿捏住,姬琬只能掩饰住眼中的关切。
姬恒行礼道:“臣弟拜见陛下。”
往常他何时这样守过规矩,这不过是为了荣蓁罢了。姬琬将手中奏折丢到一旁,道:“只因为荣蓁,你便要和皇姐生分了不成?”
姬恒却道:“臣弟岂敢,如今我妻身家性命皆在皇姐手中,臣弟又怎能不敬!”
姬琬道:“你以为朕没有想法子保全她吗?可如今此事牵扯甚广,朕若是放了荣蓁,又以何让臣民信服?”
姬恒言辞激烈,道:“皇姐为难,可是荣蓁呢?您把她破格提拔至此,可有想过她的处境?她一心为皇姐办事,为朝廷办事,冯冉几次陷害她,这些臣弟都看在眼里。我不求皇姐全然放过她,可皇姐若是重罚,岂不是又让天底下那些一心忠君之人心寒?”
庆云的一颗心都提了上去,生怕两人争执下去,会引得陛下大怒。可这天底下敢与陛下争执的,怕也只有帝卿了。
姬琬道:“朕正是为了不让天下人心寒,才要言出必行!”
姬恒仰头看着她,“好,陛下高义,若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姬琬胸前起伏着,显然也是在平息情绪,“朕只能答应你,绝不会取荣蓁性命。”
姬恒心中一痛,“皇姐这是何意,你打算将荣蓁如何处置?”
三司会审如今还未有结果,可姬琬的心里却已经有了定夺,姬琬不得不安抚他,“人常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阿恒,你的一颗心都扑在荣蓁身上,你握得太紧,自己也会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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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回帝卿府时,在门前瞧见了郑玉,面色焦急,她穿着官服便过来,显然也是得到了荣蓁的消息。
姬恒脸色很差,她想开口问的话又咽了回去,姬恒从辇车上下来,看着她道:“郑校尉是为了荣蓁而来?”
郑玉心直口快,又实在担心荣蓁,“殿下,今日您怎可让刑部的人带走她?”
姬恒没有 说话,恩生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道:“郑大人,并非是殿下不阻止,是荣大人自己选择随她们去的。殿下刚从宫里回来,您即便是关心荣大人,也不要这样苛责我家殿下。”
姬恒抬手同她道:“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郑玉跟在他身后,一路去了正堂,姬恒坐于主位,同恩生道:“去为郑校尉沏杯茶来。”
郑玉道:“殿下恕罪,我现在只怕没有喝茶的心思。”
姬恒淡淡道:“郑校尉对阿蓁的这份情谊,本宫很是感动。如今倒也有一桩事要劳烦郑校尉替本宫去做。”
郑玉道:“何事?”
姬恒开口,“不论因何缘由,荣蓁都无法回来。如今夜里冷,刑部那几间屋舍无法御寒,你替本宫走一趟,拿着本宫的玉牌,送几床锦被到刑部。”
郑玉道:“我自然是愿意前往,只是,殿下是荣蓁的夫郎,您不亲自过去吗?”
姬恒不知自己该以何心情见她,“她怕也不想见我。”
恩生将茶送到郑玉手边,姬恒又吩咐他去备好锦被,郑玉道:“殿下,有些话我知不该由我说,但想必您也知道,荣蓁与颜公子一同长大的情谊,她为了颜公子而受制于冯冉,可即便不是颜公子,是殿下您,她也会这样做,只是殿下这样的身份,又有谁敢乱来。荣蓁重情义,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便是如此,这几年来,她的性情也变了许多,外人眼里沉稳又精通世故的荣大人,在我眼中却是压抑本心。我只希望殿下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她,因为我担心,若这一关击垮了她,她会消沉下去。她所经历的事,换到寻常人身上,未必能受得住。”
郑玉说完,恩生便回来复命,只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姬恒让人送郑玉出门,郑玉回头看向姬恒,“殿下可有什么话要我转达?”
姬恒摇了摇头,“你方才的话本宫都记下了,荣蓁有你这样一位朋友,是我们的幸事。”
郑玉道:“殿下放心,我会让人照顾好她的。”
郑玉一路坐马车到了刑部,里面的人瞧见她进来,有些惊讶,郑玉亮出手中玉牌,“我受宁华帝卿之命来为荣大人送些东西。”
那人似乎有些为难,“这……刑部关押的人,没有陛下的旨意,不得私相授受,亦不得同她人交谈。”
郑玉眯起眼眸,“荣大人不是犯人,案子还没有审理,陛下都未给荣大人定罪,难道你便可以了吗?”
那人连忙道:“下官不敢。”
这时武亭芳从旁走出,“郑校尉又何必为难我们刑部的人。”
郑玉道:“原来武大人还未回去,刚好,既然方才这位做不了主,倒不知武大人是否可以。还是说要验看一番这玉牌的真假。”
武亭芳让那人先退下,而后她同郑玉道:“我没有为难荣大人的心思,既然要见,便由我来引路吧。”
荣蓁没有想到郑玉会来,她身后侍从是帝卿府的,荣蓁不会认错。还未等她问清楚,郑玉便从包裹里取出一些吃食来,“饿坏了吧,快吃些。不过这可不是我准备的,我不敢擅自邀功。”
荣蓁抬眸看她,郑玉说着实话,“是帝卿,你走之后。他不仅进了宫为你求情,只是这结果不得而知,还让我带了些吃的给你送来。”
她临走前还狠狠伤了他,荣蓁问她,“殿下他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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