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月浮玉已拽着姜杌去了角落密谈。
孟厌和崔子玉,连同神思恍惚的顾一歧,立在原地等了约莫一炷香,才等到洋洋得意的姜杌与一脸狼狈的月浮玉。
“出了何事?”孟厌问姜杌,“我还是头回见到月浮玉吃瘪。”
“欲知前事如何,今夜来房中找我。”
“还有严若昭的事,你需一起说。”
“行。”
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
亥时三刻,一道人影钻进姜杌的房中。
孟厌一进门,便看见上半身未着寸缕的姜杌,躺在床上等她。
他的乌发未束,垂于胸前。孟厌的目光随他的手往下移,宽肩窄腰。一再往下,看得她耳根子发热。
房中今日熏了香。
这香,孟厌闻过。是她与温僖认识第二年,他不知从何处买来的香。
听他说叫酴醾香。人间谷雨时节,一候牡丹,二候酴醾。此香便是以三两玄参加二两松,再添半枝栌子蜜与团团烟粉色的酴醾,微微几点麝香与瑞龙脑片。
一炉酴醾香,香气顺着烟气攀上窗棂横梁,直至弥漫萦绕在床榻之间。
香亦如风,风亦飘香,吹香如春来。
孟厌咽了咽口水,“你很热吗?”
姜杌眨了眨眼睛,“见到你,我便热。”
“热就去地上待着。”孟厌照旧上床前,先踢姜杌下床,“整日搔首弄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
“既知道,为何还来?”姜杌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看孟厌将自己裹成蝉蛹,他顿觉好笑,“我若真想对你用强,你裹成这样,难道有用?”
“我是真的冷,你快说。”
“你往边上挪挪,我也挺冷的。”
孟厌伸脚欲踹,姜杌自觉没趣,就势坐在床前讲起来,“我在碧阳城住了半年,月封阳与严若昭大婚后不久,我便走了。再几年,月浮玉死后,严若昭被月封阳厌弃,去了冷宫。而月封阳流连后宫,不理朝政。”
“严若昭真可怜。”
被逼嫁给不爱之人,又在心上人死后,被丢去冷宫受折磨,“这月封阳真坏!”
姜杌趁她愤愤不平之际,沿着锦衾的缝隙,小心翼翼挪进被中。
微沉的呼吸声近在耳边,孟厌发觉不对,一扭头,重重的吻旋即落下。
这个吻如鱼游动,从耳垂,一路往前寻到她的唇上。
烛光晃动间,轻烟聚成一团青雾。酴醾之香,果真香得人晕眩欲醉。
他们之间,力量悬殊。
孟厌等他亲够,餍足地离开,才平静开口,“为什么骗我?”
姜杌靠在她胸前,静静听着她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孟厌,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从未骗过你。”
“把恶魂还回去。”
“我解释不清,反正这事你别管。”
孟厌开始哭,压抑许久的泪水奔涌而出,“他们都说你是骗子,我是傻子。对,我是傻,喜欢上一个别有用心的妖怪,还沾沾自喜,以为他也喜欢我。可是他早有心上人,我只是他的踏脚石。”
姜杌听她边说边哭,等听到心上人时,他突然暴跳如雷,“我哪来的心上人?”
“还想骗我,树妖已与我说了,”孟厌起身与他对峙,“巫九息便是你的心上人!你为了她下山,帮她打跑其他妖怪。她成仙了,你痛失心上人,便跑去地府骗我。利用我留在地府,进入酆魂殿盗取恶魂。”
姜杌逃走后,她偷偷塞给城隍一锭银子,托他打听姜杌。
出发来碧阳城前,城隍与她说,姜杌进地府,是为了盗取恶魂修炼。
幽都山下的几个树妖也认识姜杌,“他哪会喜欢你。孟厌,他与巫九息认识千年,早已定情。有一年,巫妖一族危在旦夕,姜杌特意去招摇山帮忙。听闻巫九息消失多年,大概已飞升成仙,没准他是……”
“巫九息算我哪门子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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