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将手帕抛给身后的警长。
男人险些吐了出来,强忍着不适问:“小殿下,您看接下来……我们是要……”
付涼站起身,兴致缺缺道:“抓人,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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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烛拿出了抽屉里那仅剩的一丁点墨水,取了一滴涂抹在桌面上。
“墨水有些泛红。”
红树极易提取红色染料,所以甘索是喜欢在墨水里加入红色吗?
他重新再看桌上那几张纸,只有那封旅行日志是普通墨水所写。其它,包括那些塞进甘索信箱的信纸,全部都因为沁着红色而发紫。
“所以,这些怎么会是别人寄来的信呢?”分明是凶手为了伪造出甘索不存在的人际关系,现场用这瓶墨水制作出的。
一沓白纸,半瓶墨水,残破的信箱,只需纷杂的口舌,便能发酵成危害。
没准很多年后,这失踪的可怜姑娘还有可能成为“杀人犯”或“吸血鬼”。
比起看客愚蠢,凶手就显得细心极了。他时间充足,计划缜密,又极度享受作案过程。对于杀掉甘索这件事,他筹谋了许久。
说不定,他还做了更多事。
比如全部消失不见的衣物与鞋子,或许并不是甘索带走的。它们被藏了起来,没准就在某辆马车的装载下消失在小镇里,也可能被沉入了红湖幽深的水底。
“还有……”
他回忆起在酒吧时,付涼特意问过店主买的那本《呼啸山庄》。
唐烛记得那本书,字迹完全与旧书一致,只是——
“墨水。”用的是普通墨水!
当时他在喝酒,只托着下巴瞥了眼,觉得文字密密麻麻,本以为是因为快要醉了的缘故。
“原来是纸张太薄,把对面的字也透过来了。”那本书、不,是十天前那捆书,都是凶手提前一字一字按照甘索的书摹贴下来的……
想到这儿,他的头皮有些发麻。
他仿佛能感觉得到。自己进入小屋的路途,包括现在坐的位置,都留有杀人犯的痕迹。
耳畔,隐隐约约盘旋着青年的问话。
“你在害怕?”
是,任何人都会因为看见同类的尸体而战栗。这是身为动物的本能。
唐烛本想自己能克服这一切……
他缓缓从那把木椅上站起身,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我果然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不再觉得这逼仄空间内的事物只是一部悬疑小说中的建模。
事实上,如果没有付涼这种人存在。接下来的一年、十年,甚至更久,每当有人途径缪斯小镇,步入积雾山谷,机缘巧合来到红湖,眼前的任何一砖一瓦,都会替甘索拼命求救。
只可惜,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这是沉默的嘶吼。
就如同,酒吧店主向他们寻求帮助时,周围的酒鬼与赌在徒嬉笑谩骂,数不清的杯盏碰撞,门外行人步履匆匆,只有青年垂下神色寡淡的眼,问:“《呼啸山庄》?”
当时老头回答,“十天前,在甘索那里买的。”
结果书是临摹的、甘索失踪了不只十天、卖书人其实是杀人犯……
“一切都是假的。”
唐烛自木屋狭小的窗向外看去,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
第024章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缠绕着金色细链,尾端的圆形怀表在阴岑岑的雾气中百无聊赖地晃着,蕴着略带寒意的光。
空地中央,尸体被重新蒙了起来。
警长端着笔记本,在青年身后“乞讨”案件细节:“您是说,凶手伪造甘索的书与信件,假扮成其朋友诓骗她出门,然后残忍地将她杀死后,甚至还回到红湖收拾了甘索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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