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却是发现,如此大费周折,冒着凌迟重罪的风险,真的就只是为了救下隔壁那不男不女的窝囊小子,甚至还没有手刃汤氏,便急不可耐地放弃太子的身份,准备假死离开。
这在凤渊看来,远远不够!
他难得生出好奇,今日倒是开口问了出来。
小萤觉得他问的可真怪,自己的阿兄,自己不救,难道还能等到旁人?
可回头看着凤渊时,在阴沉晦暗的大殿里,他就只那么一个,孤零零地被烛光暗影笼罩着。
指望一个从出生就不被期待,又孤身离世十年,生在尔虞我诈皇家里的人理解,何谓那种血脉相连的牵绊?
这题目有些大了。
小萤挥了挥手,潇洒道:“世间多恩仇,苦甜各一半,愿吾之心悦,有一日君能同赏!”
说完,她也懒管凤渊能不能听懂她话里的真意,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空寂寥寥的玄青殿。
今年的秋狝不同往年,跟随陛下扬鞭策马同猎的少年郎君骤然少了许多。
没有办法,太子一时想不开要跳崖,害得跟二殿下交好的一众儿郎都被抽了鞭子,到现在伤还未好,压根上不得马,只能坐着马车同来随侍,应一应景。
反而是那寻死寻活的太子好端端坐在马背上,可以从容陪王伴驾,狩猎引弓。
不过说从容也不太准确,毕竟太子不善骑乘弓射是人尽皆知的。
于是别人都是高头大马,
而太子骑乘的马儿像是个未成年,愣是比别人矮了许多,让人忍不住想笑。
这应该也是下面懂事人的故意安排。二皇子的鞭伤未愈,若太子狩猎时再有闪失跌落马下,岂不是又要有人遭殃?
第36章
想着太子往年的不佳战绩,准备马匹的侍从们也不知从哪里找来这匹矮脚马。
只是骑着这样的马儿。便显不出贵胄威风,太子样子滑稽,别人想笑,又不敢笑。
淳德帝看不过眼,冷哼一声,径自问太子,干嘛不直接骑头驴打猎?
太子听出皇帝老子的话音不对,立刻翻身下马,让人再寻个正常的马来。
可太子看见牵来的高头大马,却有些害怕,迟迟不敢上马。
慕寒江一身白色绣金线的猎装,难得去了儒雅,添了抹英武立在马背上,引来不少陪同狩猎女眷的目光。
不过慕家郎君的目光却跳过熙攘说笑的人群,落在了太子的身上。
看着凤栖原瑟缩马前的样子,慕寒江不禁有些失笑。
四年前,他就见过凤栖原跌落下马的狼狈。
原也该是如往常一般袖手旁观,可看着太子为难地咬着嘴唇,慕寒江鬼使神差地下马走过去,准备扶着太子上马一程。
他甚至在想,若是有空,不妨跟葛先生说说,让他找个军中旧识,好好教教太子骑射。
这个少年聪慧,只可惜身子骨太羸弱,能练练,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可他刚想往太子的身边走走,那羸弱少年的身边就站过来一人,长臂托举,将少年扶将上马。
慕寒江定睛一看,原来是大皇子凤渊。
看来大皇子与四皇子的兄弟情义在坠崖事件后修补了不少。
扶着太子上马后,凤渊还执握马缰绳,抬头跟马背上的少年细细嘱咐着什么。
如此围场秋意半浓,树丛掩映,纤柳少年端坐马上,显得贵气逼人。
不过少年似乎不爱听兄长啰嗦,觉得有些丢人,便幽幽瞪着马下高大英俊的兄长,带着几分与男子不相宜的娇嗔。
此情此景,俨然是可以入画的优美写意。
淳德帝看着兄弟和睦的情形,满意捻了捻胡须。
而凉棚之下,随王伴驾而来的商贵妃恨铁不成钢地戳着靠在软垫上的二皇子。
“看看,跟那大皇子学学!你呀,可真是犯糊涂,居然不如个得癔症的会来事!那东宫眼看塌台,你何必在人前给太子下脸子!白惹了你父皇一顿脾气!”
凤栖庭从小到大都没受过皮肉之苦,现在伤还没养好,被母妃戳了一下,立刻疼得倒吸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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