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瞟了一眼太子——少年已经入了不远处的马车,他幽幽调回了目光,嘴角噙起冷笑:“所以……他是你属意的储君人选?”
慕寒江觉得今日的凤渊有些咄咄逼人。
关于国储的话题,他显然僭越了,若是落入有心人的耳朵,便要惹大麻烦。
慕寒江只能提醒凤渊:“无论将来国储为谁,只要是凤家正统,我慕家子弟自当竭力扶持……”
说到这,慕寒江抬头看了一眼凤渊。
若他一直清明无恙,何尝不是储君最佳的人选?
年少时,凤渊的聪慧机敏,让慕寒江这个从未遇到对手的天之骄子都暗暗嫉妒。
用萧天养的话讲,展雪的孩儿岂是俗物能比?
慕寒江就算嫉妒凤渊可以学习萧家绝学,可以得帝师倾囊相授,也不得不妥帖藏好自己的心思。
因为凤渊不光是他的小友,还是他奋力追撵的目标。可是凤渊偏偏身世那么不堪,还彻底疯掉了。
这也让慕寒江感慨老天不公,似乎将凤渊创造得太完美,才要给他增添些甩脱不掉的苦难。
可如今,凤渊自证了血脉疑云,又一路从荒殿出来,刻意与并不熟稔的太子亲近……
慕寒江太了解凤渊了,其人疯癫的另一面,是让人嫉妒的聪颖。
他若没发病,这么刻意接近太子是何用意?
难道凤渊跟二皇子一般,立意要污浊腐蚀了那少年储君,再图谋取而代之?
要是放在四年前,慕寒江自问能做到熟视无睹,任凭弱肉强食,让本就不合格的太子自生自灭。
可是现在……
慕寒江深吸一口气,终于识趣不再妄自干涉皇子们的日常享乐,闭嘴护送两位殿下折返。
不过……方才只顾劝谏,他忘了提醒——大皇子的手上一排清晰牙印,略带血痕,还有胭脂沾染的晕色。
难道溪边的女郎是狐妖?魅惑皇子不成,见他要走,便咬人泄愤?
当马车回转了驿站,凤渊先下马,来到马车前,迎太子下车。
就在这时,尽忠一溜烟跑来,涕泪横流表达了对太子的思念之情。
受了鉴湖的刺激,尽忠最近表
达忠心的时候,必须要留些眼泪,务求压人一头。
小萤一边往二楼的屋子走,一边笑吟吟地听着,用眼扫了一下尽忠的鞋子,状似不经意地问:“谁来给我的小尽忠溜须拍马了?”
那鞋子看起来不起眼,就是普通式样,可是小萤眼尖,一下子认鞋后跟有江浙老字号郑荣升的祥云标。
这鞋子的底儿都是熟牛皮制的,需定做,一双鞋便是十两银子的价。
若非本地官宦人家,买都买不到。
尽忠哪里知道脚下看着普通的鞋子有这么多名堂。
待听到太子问起,才心里一惊,等入了屋子咕咚跪地:“殿下真是英明,半点都瞒不过您的眼。那个商有道派了个管事来,给……给小的送了些礼。小的这就退回去!”
小萤笑着道:“既然他乐意给,你就收,以后他再给,你也照单全收!孤不怪你就是。”
尽忠有些傻眼,没想到殿下竟是这般大度,不由得感动流出一滴真心眼泪。
“殿下……您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份的好主子,小的对殿下的忠心便如这门前连江之水,永无枯期……”
小萤幽幽叹气:“过两天,连江就要入枯水期了……”
尽忠再次傻眼,准备重新措辞时,小萤却道:“不过商有道的人跟你说了什么,你要一五一十地跟孤说清楚。”
“倒也没问什么,就是要小的将太子的行程告知于他。听说商大人是想要准备好好款待太子殿下,以弥补上次的缺失!”
小萤听了冷笑,这商有道上次在驿馆吃瘪后,又被腾阁老追查账目,据说被查得灰头土脸,只能推诿给下面的人玩忽职守,吐出了不少的贪墨盐粮。
商大人大概也听说了,是太子殿下亲自查了他的帐吧!
看来她跟商大人的梁子,也是结得越发大了!
好好款待?只怕姓商的款待,一般人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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