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带人搜查四周院落的三皇子走过来,随口道:“她不是大皇兄的暗卫,是大皇兄的爱妾,叫萤儿!”
“爱妾?”一向镇定的伉俪夫妇异口同声。
孙氏更是忍不住左右上下地打量这位蒙着面纱的小女郎。
阿渊那孩子仿若长年浸染寒霜的顽石,与葛先生夫妻虽然能话略多些,却始终与人淡淡的。
这样冰冷的郎君,什么时候纳个红颜知己在身边?
虽说是妾,孙氏竟欢喜得跟见了儿媳般,忍不住拉着小萤的手:“是什么时候来到阿渊身边的?多大了?他可疼你?”
这准婆婆般的架势,真有点让小女郎招架不住,幸好面纱遮住了红红的脸,不然说话都要结巴的。
趁着三皇子问询葛大年的功夫,小萤赶紧挣脱了手。
“那个……葛先生,您应该也认识萧老前辈,不妨先去他那住一夜。他武艺高强,若出了什么意外,也能护你周全。大殿下方才入宫去了,看情形,得明日才能出来见您,到时候,您再与他商议可好?”
葛先生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这素净小院地上的那摊污血,怅然道:“既已寻到这里,哪还能躲?凤渊那孩子既然在宫里受着刁难,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
小萤若有所思:“先生是说,您此番遇袭,与凤渊回宫有关……”
葛先生看了看那滩血,感慨道:“若不是女郎来得及时,老夫只怕要死在这人手里,到时候大皇子
就算有光复凤尾坡之功,可他故意引战,激起魏人报复,光是搅乱京城周边治安的罪名,就甚是麻烦!”
葛大年洞悉朝廷动向,一下子就联想到,自己此番麻烦,大约剑指大殿下。
可小萤还是拦着他,迟疑道:“先生,您就这么见陛下?”
葛先生低头看了看,又拍了拍身上的灰:“怎么,女郎嫌我太邋遢,不宜见圣驾?”
小萤走到那滩血泊旁,掬起一捧,毫不客气一把抹在了先生的衣襟处,道:“麻烦先生再把头发打乱些。要是身上有些口子就更好了。”
葛先生有些意外看着这个小侍妾:“你这是……”
小萤太了解自己那位父皇了,趁那三皇子去追贼人并不在跟前,小声道:“你得让陛下感同身受,知道先生遭遇的凶险,仿若他的身边也早早安插了魏国细作……”
葛先生何等玲珑心思,一听这话,立刻懂了。
他虽然没看到这女郎样貌,却明白,能让凤渊那孩子倾心的女子,必定不是靠容貌出位的。
这个女郎,有勇有谋,是阿渊在何处寻来的宝呢?
就是不知女郎为人心性怎样,可是真心疼爱阿渊,不然的话……
等安排好人护送葛先生那个入宫后,小萤又吩咐沈净安排好相宜的人护送葛先生去萧大侠处后,便回转京城住所而去了。
这一路上,小萤迅速整理了思绪。
那些魏人口口声声说,要用这葛氏夫妻要挟凤渊。若无人指点,怎会知凤渊的软肋?就这么轻车熟路地来绑人了?
另外,那个魏国人的身上并无浓重江湖气息,甚至带了些贵胄气质,显然并非只是陈西范的门人。
他说他想用葛氏夫妻换人,是打算换宫里的哪一个?
小萤觉得需要看到凤渊时,好好讲一讲,看看他能不能理出什么头绪来。
等回了京城,已经天色将晚。
小萤迈入凤渊打算藏娇的院子,略略震惊了一下。
早知道凤渊有财力,所以看他买的这处宅子,小萤一时不能适应——这宅子……也太破了吧!
虽然地段不错,地处挨着闹市的永和巷,可这小小的屋子院子里和屋檐上都长着草,窗棂的清漆也斑驳得有些破败,实在不像是藏娇的金屋。
凤渊不会如此小气,又像上次赌气给她喝粥一般,要苛待她的饮食起居了吧?
不过进了屋子,小萤却终于放心了:这等败絮外表下,屋子里却让人眼前一亮之感。
虽然不大,只是外院一间,内院三间房,可内院主人房的装饰称得上奢靡。
地面铺的是桐油饰面的红木地板,雕花的木床和配套的衣橱桌椅,都是镶嵌着玳瑁花纹。那大床柔软极了,也不知铺了几床厚被子。灯盏器物摆设,看着都是宫里的制式。
而桌上的糕饼,赫然是甘味斋的四季鲜花饼。
难怪他当时阴阳她乱收人东西,原来是老早就命人给自己买了一份备在这里了。
小萤拿起一盒,不自觉甜笑,复而警醒,觉得自己太好哄了,连忙放下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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