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道歉的人是我,是我让你那么难过,现在还在祈求你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暗忖他竟然能说出几句人话了,这和刚刚的他完全不同,要不是我非常了解他,几乎要怀疑他有双重人格了。
我想了想,说:“我现在挺尴尬的,是真的,你看你这么对我,我应该甩头就不干了,这样比较有骨气。但我还是做不出这种事,一方面是出于感情的考虑,一方面也是出于莫名其妙的责任心,如果照顾你是一份工作的话,我起码得找到接任我的人,交接好工作,不至于出什么乱子,然后再离开吧。”
“如果一直找不到呢?”
“……那就是天意如此,从提出离职、然后到了一个月的交接期,该走还是走吧。”
纪文轩竟然露出了苦笑,他说:“但我不想让你走。”
我瞅了他一眼,说:“我也没下定决心要走,再说,你刚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现在就走,也不太合适。”
“那就别走了。”
“但很尴尬哎,”我尽量用精准的话语来描述我的感受,“纪文轩,你把我架起来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了。”
纪文轩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换一个人,我会让对方不得不‘感激’我的。”
“但我是我,我不是别人,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纪文轩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可以试着虐待我几天,假装你报复了我,然后顺理成章地消气,把这件事揭过去。”
“……我做不到。”
“做不到虐待你。”
纪文轩仰着头看我,说:“所以,我说,你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你竟然对其他人没有施.虐.心。”
“正常人都不会有这种心理吧。”
“不必考验人性,听过斯坦福监狱么?”
“没听过,也不想听。”
纪文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说:“打我。”
我莫名其妙,反问他:“我打你做什么?”
“惩罚我。”
“……我有什么权利惩罚你?”
“我伤害了你。”
“那我就要伤害回去么?”
“……”
纪文轩看样子有些无语,他催促了好几次,我还是下不去手打他。
“你不愿意打我,到底是因为我是个残疾人,是因为我是你朋友,还是因为我是你雇主?”
“都有吧,反正我下不去手。”
“或者换个方式,我把我的卡送给你,你去刷爆它。”
“我刷爆你的卡做什么?”
“消耗我的金钱,权当我的赔罪。”
“我不需要这种赔罪,我也没有浪费金钱的习惯。”
当我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我能很明显地在纪文轩的身上看到无可奈何的情绪。
纪文轩的手迟疑了一会儿,攥住了我的衣袖,他说:“可不可以抱一抱我?”
当然——
不可以——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缓慢而坚定地抽出了我的衣袖。
“我该去做晚饭了。”
我找了个完美无缺的借口和理由。
我转过身,尽量压着我的脚步走得不那么快,我的心脏砰砰直跳,直到我的手触碰到了书房的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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