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要笔了——他踩坏了我的笔,还打了我两拳。”
围墙下面传来隐忍的笑声,米勒被围在中间,脸涨得通红,几个学生都坐在草坪上,墙角的大树挡住了一部分的太阳光,这里是他们在体育课偷懒的秘密基地,树荫下很凉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喜欢在不被允许玩耍的时候痛痛快快的玩耍,等到被鼓励去活动的体育课,他们就忽然不想要动了。
有一个学生对米勒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又说了一件那个叫潘皮特的学生干过的坏事,最后,又有一个学生站出来,说——
“潘皮特也害怕他们,你知道吗?”
米勒瞪大眼睛:“真的吗?”
那个学生点了点头:“我亲眼看见的,潘皮特给他们买零食。求他们不要再打他了。”
米勒张大嘴巴,嘴巴开得太夸张,显得很古怪,他又将嘴巴捂住,等嘴巴缓缓合上,手放下来,他飞快地瞥了坐在台阶上的路雨和陆英一眼。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插班生。不是从最低年级开始读的。咦,潘皮特来了——”
听见“潘皮特”的名字,几个学
生如临大敌,站着的坐了下来,坐着的往墙角猛缩,一个甩着外八字脚的学生从他们面前走过,然后,他笔直的行进路线因为台阶的存在被拦截,他大概是要去厕所,从台阶前面过去很近很多,不过,在看到路雨和陆英之后,他缩回了脚,从台阶背后绕了一大截远路,过了好久才出现在厕所门口。
几个学生都心照不宣地闭着嘴,等潘皮特消失,有人说:“米勒,你还没有交过保护费吧?”
米勒茫然地摸了摸头顶,稀疏的头发没有阻挡手掌的温度,他头脑跟着发热,直觉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立刻问道:“什么保护费?”
“跟他们说‘我要和你做朋友’,再给他们买零食,他们就不会打你了。”
教堂中间的尖顶大楼中间的位置有一块金色的时钟,时间还在走,每天都有人去调试,精度很高,路雨盯着时针,这是她在体育课对抗无聊的方式。
饥饿感成为了一种成就感,能够忍受越久,她就感觉到自己越发成功。
就在体育课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左胸位置贴名牌,小小的一块,刻着小小的字——“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