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世袭, 不得变更。
这天他们要做的第三件事,是与李玉把话说明白。
原疏这个耿直boy, 见不得朋友同他们离心,吵着必要解开李玉心结。
可显然, 这属他一厢情愿。
他也曾胡乱听过一些个话本子,打气鼓劲的瞎话张口就来,“古来摆脱贱籍的,也不是没有。”
李玉难得被激起脾气,讥讽道,“你说得倒也不错。大历就有现例,李江二姓起事,招安后摇身一变……”
“慎言!”原疏一把捂住他惹事的嘴,“你就不能说些好的吗?”
说着,还四下张望一番,生怕这二愣子祸从口出。
李玉却报复般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挣脱开来。
“幼时行乞,我懵懂无知,见乡人五十户结社,聘社师在寺庙教习,冬月里农家子围炉听书,甚有趣味,便每日爬窗偷听,不料被社师发现,喊了人来将我捉住,当场折了右手,一顿棍棒后按到冷水缸里,他们骂我‘赤脚堕民也配听人语,平白污了圣贤言’,社师看蝼蚁一般与我说,‘今日折手,却是救你,如此你知道利害,日后再不会无知无畏,丢了性命’。”
“读书于你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于我却是碰也不配碰的禁令。这般世道,也是可以改变的吗?”
少年人清瘦文弱,目光灼灼逼问顾悄,眼里的光将灭未灭。
大约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点微光,他是希望小公子替他捻灭,还是护他燎原。
李玉好学,这事顾悄打小就知道。
他被顾家救下后,在顾家呆了很有一阵子,别的小乞丐进到大富之家,自然欢喜吃的用的,李玉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