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此并没多意外,也谈不上失落。
    因崔循实在是个极近沉稳、冷静的人,明知没有结果的事情,他不会浪费时间、心力去做。
    萧窈也没指望自己那点三脚猫的伎俩能糊弄他多久。
    她近来忙碌,不似从前那般清闲得无事可做,索性听之任之了。
    穿过杏林便是澄心堂。
    廊下站着谢昭,臂间拢着枝杏花,长身玉立。
    见她来,温声笑道:“我见这枝杏花开得正好,恰衬你前日得的那只青釉瓶,正要遣人送去。”
    萧窈并不同他客套,随手接了:“师父在此处?”
    “在厅中歇息。”谢昭这才看向崔循,“琢玉今日来,应是为了上巳春禊一事?”
    崔循自顾自地收了伞,拂去左肩沾染的雨水,漫不经心道:“是。”
    萧窈知情识趣道:“既如此,那我先去偏厅喝茶。”
    三月三上巳节,临水祓禊的习俗由来已久,曲水流觞文会雅集亦备受推崇。
    此事原用不着崔循来管。
    只是适逢学宫重建,此次雅集定在栖霞山清溪,他便少不得要过问章程,确保万无一失。
    尧庄素来不问此等事宜,与其说商议,不如说是知会。
    此厢才谈完,已有书童匆匆来报,说是有几位书生递了拜帖。
    “琢玉办事周全,上巳之事,悉数听你的安排。”尧庄看过拜帖,匆匆起身道,“我须得去见一见他们。”
    谢昭有事在身,早些时候已然离开。
    崔循看了眼空荡荡的澄心堂,收起书简,沉默良久后又走向偏厅。
    房门半掩,一片寂静。
    崔循并未入内,只以指节叩门,提醒道:“祭酒已离开。”
    并未传来预想中轻快的声音。
    崔循心有疑虑,推开房门,只见萧窈竟不知何时已伏在书案上睡去。
    先后收下的花枝随手撂在一侧。
    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仿佛很沉,浓密而纤长的眼睫低垂着,犹如敛起的蝶翼,看起来乖巧可爱。
    肌肤细腻如白瓷,透着薄粉。
    人面桃花相映,佐以檐下淅淅沥沥的细雨声,几乎令人生出一种岁月绵长之感。
    崔循怔了片刻,终于意识到不大对,快步上前。
    迟疑着,抬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
    第034章
    萧窈这两日是有些微不适。
    这时节乍暖还寒, 山间的气候还要更冷些,尤其晨昏两时。
    她每日在行宫与学宫间往来,这几日有时在藏书楼留得久了些, 晚间回到行宫时手脚冰凉。
    翠微昨夜拢着她的手念叨, “更深露重, 应当多添些衣物才是。”
    但她没当回事,因嫌味道不好, 熬的姜汤也没喝。
    萧窈以为自己身强体健, 毕竟从前几年都不见得风寒一回, 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病倒?
    而如今昏昏沉沉, 看眼前的崔循仿佛都有重影时, 终于真切地意识到, 屈黎当初所言没错。
    伽蓝殿那夜后大病一场, 她的身体确实不如从前了。
    加之近来为学琴、整理书稿而忙碌, 不再出门玩,更没人陪她到山林中射猎, 兴许
    力气都弱了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