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萧窈被翠微问过,自己也在琢磨此事,漫不经心道,“兴许十天半月,若是玩得高兴,又或许待到年节前姑母来建邺朝拜,再同她一起回来……”
这话像是玩笑,但以萧窈一贯行事,却也并非全然不可能。毕竟她本就玩心重,又与长公主性情相投。
崔循查过萧窈的生平,知晓她曾在阳羡住过许久。于她而言,除却重光帝,长公主兴许算是最为重要的长辈了。
她性情中那点不顾世俗礼仪的散漫,兴许与其脱不开关系。
再一想传闻中长公主养着的那些“乐师”,崔循的神色便没那么从容自若了。
近些年关于阳羡长公主的流言蜚语已不似早年那般甚嚣尘上,但仍有传言,说她好美色,周遭侍奉之人皆是上乘容色。
而萧窈……
崔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萧窈莫名其妙,辩白道:“我纵是去得久些又如何呢?父皇都不会说什么,你要约束我不成?”
崔循确实想约束她。
譬如除却来去途中耗的功夫,在阳羡待上一旬正好,足够她与长公主叙旧、游玩,而他们之间也不至于分别太久。
但诚如萧窈所言,重光帝都未曾说什么,他更没资格。
故而只是在旁坐了,一言不发看她整理书册。
萧窈收拾得七七八八,瞥了他一眼。
只见崔循神色寡淡,分明心情不佳,却又偏偏不曾拂袖离去,倒像是在等着她开口。
她拢起一卷竹简,目不转睛地盯着崔循看了片刻,解释道:“并非是戏弄你。只是姑母行事从来随性,兴许会有旁的安排,我总不好拂她的好意……”
崔循垂眼:“你爱重长公主,旁人说什么,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萧窈噎了下,想了想又觉好笑:“你怎么还要同我姑母比较?”
“我若今日不来,你可会遣人告知?还是不告而别,直到哪天我从旁人口中得知你已经离了建邺?”
崔循语气平静,并无波澜,但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不悦。
萧窈短暂沉默片刻后,勉强寻了个借口:“事出突然,行李都是才开始收拾的,还没来得及告诉旁人。”
想了想,又补了句:“这时候,我阿父兴许都还不知此事。”
她虽然已经遣人提前回宫知会重光帝,但算着时辰,此时应当还未面圣,故而这句倒也算不上扯谎。
只是这说辞非但没有令崔循的神色好转,反倒雪上加霜。
萧窈看着,只觉崔循真应当庆幸爹娘给了这么一张容色出众的脸,便是这样,也不会叫人觉着厌烦。
眼见此事仿佛过不去,她心下叹了口气:“好吧。”
说着,倾身凑到崔循面前,放软了声音:“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少卿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吧。”
崔循眼瞳微缩,错开视线。
萧窈无奈地磨了磨牙,只得将话题绕回最初,掐着指节算道:“我难得再去阳羡一趟,又与姑母许久未见,总没有只住几日的道理……最迟霜降前后,总会回来的。”
她自问态度极好,已然让步,哪知崔循依旧无动于衷。
萧窈瞪圆了眼,“你想要我如何”这样的质问已然到嘴边,却只听他淡淡道:“公主信用堪忧。”
令人不禁怀疑这是在暗示风荷宴那夜的“允诺”。
萧窈实在是怕他再一本正经地提什么亲事,咬了咬唇,鬼使神差的,倒是有了安抚他的主意。
两人之间的亲热或是因心绪起伏一时意气用事,又或是催、情药醉酒使然,不清不楚的,与虚无缥缈的春梦没有什么区别。
上回在玄同堂,萧窈虽清醒,却始终被崔循遮着眼,云里雾里。而今无比清醒地看着崔循,主动贴近,就全然是另一种感觉了。
肌肤相贴之际,她还是下意识闭上眼,亲了下还没来得及退开,就被崔循抬手扣了后颈。
带着薄茧的手指揉捏着后颈细嫩的肌肤。他有意控制手上的力气,并不重,却也令她无法离开。
与上回相比,此次亲得并不凶狠,没有那种几乎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萧窈能够清楚地分辨出他衣上浅淡的檀香,又仿佛随着两人的亲近,逐渐将她整
个人都包裹起来。
萧窈喘了口气,只觉身体发软。连带着想起前回的疑惑,有气无力瞪了崔循一眼:“你对这等事,为何如此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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