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茉弯折的眉眼鼓励了田红梅,暗暗替自己鼓劲,田红梅惭道:“还有看露天电影那次,我的态度很冒失无礼,对不起。”
不知想到什么,尾音落地,田红梅面上掠过厌恶、冷沉。
这显然和她话意背道而驰。
谢茉面露思疑。
田红梅赶紧释疑:“当天王大江一直纠缠我,说倘使跟他结婚,他愿意给我当牛做马,还说了其他不着四六的话,我被烦得不行,劈头盖脸大骂了他一顿。我掉头就走,他还在后头扬言,说我会后悔的,呵,为了他这样的混蛋,我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她瞪圆双眼喃喃:“……难道他就是那时候起念逞凶的?是我骂得太狠了吗?”
谢茉提醒:“你是受害者。”
田红梅回神:“对,无论怎样,都不是他挑战军纪国法的理由。”
重新振奋,她的语调神情越发真诚:“上回在梧桐树下你就帮我说话,早该正式给你道声谢,但委实没脸凑前打搅,这次你等于把我从泥地拉上岸,再顾忌面子不来,就是白眼狼了。”
“早就悔不当初了。”田红梅认真道,“谢茉同志,我为以往浮躁轻率的言行道歉,为你不计前嫌的援手道谢。”
“能不能给我个重新介绍自己的机会?”说罢,直接朝谢茉伸出手:“你好,我叫田红梅,在咱们军区文工团工作。希望以后有荣幸能和你做朋友。”
言语殷殷,神态敬小慎微。
谢茉轻轻挑眉回视。
既无深仇大恨,也没夺夫之恨,认真计较起来,只不过是几句龃龉罢了。而且当时对方还被自己怼得颜面扫地,落荒而逃。仇怨,那时候就差不多报了。
不过,谢茉不敌视田红梅,但也无法立马跟她成为朋友,只是旁人主动递来的善意,谢茉也不会随手拍碎,于是她只模糊了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没拒绝,田红梅已经非常开心。
笑容中带着不自觉的亲昵,好似经过昨天一遭,她对谢茉产生了类似雏鸟情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