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理学博士,数学院的博士补助比其他学院多,其他学院博士的心里自然是不太服气的。
然而这番话恰好戳中了张立伟的痛处,于是不耐的说道:“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想当助教都没人要。你再惨还能惨得过我?”
“你这只是一时的。问题肯定要解决的,我们这就不一样了,好多人都跟导师反应这个问题了,学校都不理。烦死了。对了,我还听说你们数学院打算再筹建一栋博士楼,到时候你们数学院的博士说不定还能住上单间,真羡慕啊。”
“早就说要建了,不过是给留学生住的。”
“不是,你还不知道呢?现在你们数院跟留学生院那边打过招呼了,据说是联合留学生教师递了份名单过去,只要有一门功课不过关的都要限期搬离学校寝室,据说国际生本硕博连读是重灾区,一次性腾出了二十几间寝室呢。连国外来交换的水货博士都要赶出去了两个。”
“啥?我们学院这么勇的?”张立伟下意识的挠了挠头,最近他心情很封闭,这消息他还真不知道。
“是啊,所以说现在你们数学院是真牛逼了!说起来我们机械专业还是优势学科,可是有院士坐镇的,凭啥不能硬气点啊?哎,上回在实验室开组会我还跟老板提起这事,结果被说教一通。不过我还听说隔壁搞生物、机电、电气,还有航空航天航海、材料的那些博士们都打算集体给校长信箱写匿名信,反应这个问题呢。”
张立伟瞥了室友一眼,说道:“得,说得像是你们搞机械的不是大佬一样,我就不信他们都写匿名信了,你们搞机械的还无动于衷。”
“嘿嘿,写匿名信太low了,我们实验室老大准备实名硬刚。”
“实名啊?咋?你也打算签名?”
“当然啊,我怕个屁啊!咱们老大第一个署名我怕什么?再说了,你们搞数学的多轻松啊,一支笔,一张纸就能坐一整天,有没成果就是那么回事,我们可是真要下工厂的!人家那些搞生物搞化学的更惨,谁不是洗瓶子都洗到想吐过来的?
所以啊,学校要真把我们都开了,你看那么多项目还能完成的了不?再说我们要求也不高啊,也就是想要待遇能跟你们数学院持平而已。这特么总不过分啊?这要是都不能满足,还干个屁啊!”
“呸,你咋不说你们的项目补助本来就比我们多?”张立伟啐了一口。
“你咋不说我们干的活多啊!再说有些补助能不能拿到手你还不清楚吗?总之老张啊,这种事情必须要抗争,才能争取到公平的待遇,说起来这次我们要能成功的话,都得感谢你们数学院开的好头啊!”
张立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是脑海中无法抑制的浮现出那天在数学院寝室楼里看到的那张平静面孔,跟那些几乎听不出任何起伏的语气。
感谢数学院?
你们这帮人不如直接感谢那个叫乔泽的小家伙好了。
最好的机遇曾经就在他的面前,却因为面子问题,失去了!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那天他绝对要用本名去跟乔泽谈谈毕业论文!
真神烦呐!
第156章 这不是巧了吗?
贺独唱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记者。
即便当初他选择新闻专业,真的就是抱着满腔热诚去的。
要知道九十年代676分的高考成绩,真就是站在金字塔尖的考生之一。
距离燕北、华清的分数线也就差了十分左右。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报考了华夏人众大学的新闻专业。
今年已经46岁的贺独唱甚至还记得在那个热血沸腾的年纪,激励他的人生格言——“与其咒骂黑暗,不如燃起一支明烛。”
这是美国女作家、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说的一句话。
作为一个在华夏最艰难的时期将一个最真实的华夏用自己的文字展现给世人的坚强美国友人,在这个时代看来多少有些讽刺。
但对于贺独唱这个七零后来说是真的激励他整个学生时代。当年他的理想就是毕业之后,就要投身新闻行业,他要做华夏最知名的调查记者,用他短暂的一生揭露这个世界一切的黑暗与不公。
以现在贺独唱的情况来看,这显然真就只是个理想。
95年的大学生还是包分配的,幸运的贺独唱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跟在校期间发表的好几篇的犀利社论,被人人日报选中。一毕业就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实习记者。
90年代京城街头遍地的报刊亭,早已经成为一代消逝的记忆。
但在那个年代报纸可是普通人为数不多可以获取最新资讯的通道。
贺独唱甚至还记得那些在报刊亭前悠闲的交谈,直到披着邮政制服的工作人员,骑着自行车,从后座的军绿色的包里,拿出一叠报纸放到报刊亭上。跟报刊亭老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打过一声招呼后,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的画面。
然后刚刚送来的报纸,不等老板整理,就能卖出七、八份。
这种画面总是能让年轻的贺独唱感觉骄傲。
不得不说那个时代的记者,的确是让人钦羡的职业。更别提他还是在人人日报的记者。
就在贺独唱从实习记者转为正式记者,拥有了独立采编权,踌躇满志要大干一番的时候,他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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