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昨日我和三叔说起来,你还不搭腔,怎么这会又认定了?”
时修睐着眼一笑,“你还记不记得,这案子的起因?”
“不是为那个银珠子的坠子嚜。”西屏说着,郑重起来,“对啊,那坠子呢?”
“对啊,坠子呢?”时修学着她的声调,给她打一下,就老实了,“当日郑晨是将那银坠子带在身上的,可案发到现在,我们都没找到,一定是和郑晨私藏的那些证据一样,是被凶手拿走了,可见那坠子就有问题。”
西屏放下双肩点头,“是啊,四妹妹说,那坠子里藏着一句诗,我本来以为真是周宁儿写给四姑爷的,可东西不见了,倒显得有些蹊跷了。”
“这还是哄着姜袖蕊上当的一个玩意。”时修拔座起来,绕案踱步,“我忽然在想,这些嫁祸手段过于拙劣,根本不像是用来迷惑我的,而是为了迷惑别的人。”
西屏不屑地嗤了声,“你是拐着弯夸自己么?”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他嘿嘿一笑,看着西屏吃茶,脸色一变,又看看自己那只茶盅,忙坐回来,“你记不记得望飞鹭那间栈房内,桌上摆的是几只茶碗?”
西屏垂目想了想,“一只啊。”
他举起那茶盅,盯着出神,喃喃自语,“就一只茶碗——”
第89章 失血过多是要死人的!
记得案发当时, 郑晨是倒在外间的那套桌椅底下,那套桌椅距门约莫有两丈远,当中还陈设着一张偌大的圆案。尸体没有被拖拽过的痕迹, 而各扇窗户皆紧锁着,没有被撬动过,可见凶手当时非但是敲门而入, 并且郑晨还请他进了屋。
西屏听完思量半晌, 也点头认同,“倘或四姑爷不认得凶手, 譬如说凶手只是个敲错门的人, 那么四姑爷即便开了门, 也不会放他进屋,要说什么和他在门前也就说完了。而且凶手在门前行凶的话, 就算他出手再快,也有很大的风险会给人瞧见, 一个经验老道的杀人, 不会犯这个疏忽。”
“说得不错。”时修放下茶盅拔座起身, “郑晨放他进了屋里, 怎么桌上却只有一只茶盅?店内的伙计也说过,郑晨自进了屋去,他往屋里送了一壶水后, 再没听见郑晨吩咐过什么。我们都是知道的,郑晨并不是个无礼之人, 为什么这位相识之人进了屋,却不招呼人给他上茶?”
“不给他上茶——”西屏呢喃着, 一手托住腮,“那会不会是他根本不想招待这个人呢?或许他认得凶手, 但是不喜欢他,和他可能原本就有些不对付,懒得上茶招待他。”
以时修往日的了解,郑晨此人虽生在乡野长在乡野,却难得读了些书,并且在姜家这等大富之家学了多年的规矩,姜俞生一死,又将姜家的生意料理得妥妥帖帖,可见不单有礼,还精于交际应酬。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不速之客令他心里讨厌至此,连碗茶也不招呼他,却不得不请他进屋?
这厢循着蛛丝马迹揣测,那厢臧志和带着衙门几个弟兄,却是满城大海捞针,因那匕首上没有任何标识记号,只得挨着一家一家铁匠铺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