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辞过来,拍开那坛酒给她闻了闻,云箬立刻就闻出来了:“霁雪枝?”
纪月辞点点头:“第一次酿这个,不知道好不好喝,师父叫我处理的,待会儿你亲自尝尝。”
云箬嗯嗯嗯地点头。
江北山拉着她跑到小院的葡萄藤架下,架子上的葡萄藤已经半枯了,腾架下的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万知闲挽着袖子从厨房里出来,嗓门很大的教训江北山:“看见没!我在厨房里都听到大黄叫了,这次叫的不一样一定是人到了,你小子瞎紧张个什么劲,你师兄哪能每次都接不到人!”
“是,师父我错啦。”江北山立刻龇着大牙认错,狗狗眼都要眯成缝了。
百里夜跟在后面进来:“北山,让你云箬姐先去放行李,换身衣服。”
云箬摆摆手,从百里夜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这一路上都是他背着:“先吃饭吧,你们肯定都饿了,我放下行李就好。”
就回来三天,她也没收换的衣服。
她轻车熟路的进了屋,屋子里也依旧还是老样子,她的床在南面的墙边,上面已经铺好了新的铺盖和被褥,床边的窗户开了一半通风,窗沿放着一只细细的玉石瓶,插着一支苍翠的霁雪枝。
纪月辞也走了进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叠好的衣服递给她。
云箬接过来:“给我的?”
纪月辞嗯了一声,声音有些紧绷:“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不太会挑衣服。”
“喜欢。”云箬立刻说。
纪月辞皱眉:“你都没看呢。”
“你送的我肯定喜欢。”云箬看着她,“看我真诚的眼睛。”
纪月辞忍不住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你换衣服,我们等你,如果不喜欢,待会你出来我就知道了,师姐再给你买新的。”
她说完就出去了,云箬抱着衣服发了会儿呆。
师姐。
对啊,她现在是闲云宗的人了,她不是休息日来玩,也不是被百里夜和林望接回来暂住这么几天,她现在是放假回家。
闲云宗就是她的家。
她在这个世界一直想要的归属感,现在终于真真切切的落了下来。
她换上衣服出去,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小院里却不暗,院中几棵大树上都挂着灯盏,她推开门走出去,大家都坐在葡萄藤架下,林望端着酒坛倒酒,酒液是浅金色和透绿色的,盛在百里夜做的小酒盏里,映着腾架上的灯盏的光,像揉了把碎金在里面,让云箬想起了一句诗。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大黄摇着尾巴在院子里自己遛自己,传呼鸡蹲在它头上,刚才进门还嫌弃大黄狗非常之丑的灵犀也入乡随俗,和传呼鸡挤在一起蹲在大黄脑袋上,被它带着去巡视鸡圈里的鸡,路过大鹅圏门的时候绕开了一大圈,往后院去了。
估计去巡视江北山的菜园和林望的药田去了。
“云箬姐快来!”江北山异常兴奋,从今天云箬见到他开始他每句话都几乎是喊出来的,坐他旁边的万知闲被吵得眉头一皱,按着他脑袋拍了一下,江北山才勉强冷静了些,说话声音总算是正常了,但是语气依旧十分激动,“云箬姐,坐我旁边!”
云箬过去坐下,林望竖起大拇指:“乖乖,咱们小云箬穿这身好看,月辞真会挑。”
云箬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要这么说话,好像奇怪的老头子。”
林望立刻把万知闲拉下水:“在座的老头子可只有师父一个,师父,云箬说你奇怪。”
万知闲抬头:“嗯?”
云箬赶紧澄清:“万师父,我不是说你!”
“先吃饭。”万知闲瞪了林望一眼,“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院子里的阵法挡住了外面的风声,盘旋不去的呜呜声只在远处不断响起,院内烛火通明,天上璀璨银河横亘半个天际。
云箬每吃一个菜,江北山就要给她介绍是怎么做的,介绍到最后,她发现每道菜里都加了霁雪枝调味,俨然给她做了一餐霁雪枝大餐,万知闲被江北山介绍菜介绍的额角青筋都要冒出来了。
他只想显得毫不费劲的做出一桌云丫头喜欢的菜,哪里想到自己的想法实践出来如此简单粗暴,霁雪枝,霁雪枝,每一道都有霁雪枝,搞得他就像个黔驴技穷的饭堂老师傅。
可惜他满含深意的看了江北山好几次,他的傻徒儿也没领会到他的意思,高高兴兴把师父的脸面都丢光了。
江北山没领会到,云箬领会到了,不禁有些好笑,又很窝心。
看大家都差不多吃完了,云箬拿过酒坛去到万知闲身边,要给万知闲倒酒,万知闲接过酒坛要自己倒,云箬拿着酒坛退开:“我来。”
万知闲只好让她倒酒。
云箬倒了酒,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林望想到满屋子抓她和纪月辞的那个悲惨夜晚,起身要来把她酒坛收走,被百里夜拉住了:“让她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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