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皇帝惊讶:“殿中省如此大胆,竟然敢克扣你的冰?”
“没有克扣。”岁庭衡翻了一页棋谱:“儿臣见一路上又闷又热,把冰分给几位随行大臣家的女眷,女子家娇弱,热出毛病来不好。”
皇帝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半天才啧了一声。
“父皇有异议?”岁庭衡指尖夹着棋子,抬头看着皇帝:“送赏的人还没走远,要不儿臣把他们叫回来?”
“算了,帝王车架这么宽敞,多你一个也不算多。”皇帝扯了一下身上的龙袍,毫无仪态地擦汗:“钦天监说明夜有雨,等雨下来,京城里应该能凉爽不少。”
他看了看儿子身上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有一丝不乱的头发,把冰盆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儿子不怕热,他怕啊。
拂衣抱着太监送来的冰盆,舒服得叹息一声:“娘亲,我们快把水果放进来冰镇一会儿。”
“不要贪凉。”柳琼枝见她抱着冰盆不放,把她怀里的冰盆拿走:“别抱在怀里。”
云家今年才回京,所以没有像别人家那样,提前在地窖中存冰。马车里又闷又热,太监送来的这盆冰当真是及时雨。
陛下向来节省,今日倒是难得大方。
“你住的地方离陛下皇后很近,府中的下人不方便过去伺候,你要多加注意。”
“放心吧,娘亲,女儿对行宫熟悉得很。”
马车在路上行了七八个时辰,直到后半夜才抵达长央行宫。
长央行宫灯火辉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拂衣这次仍旧住进了怡安居。
这是她以往来长央宫常住的地方,风景优美,位置极佳,是个非常好的地方。
时隔三年再住进这个地方,拂衣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屋里摆设已经大变样,但是她曾经用过的弓与佩剑却还挂在墙上,就连她玩耍时亲手扎的纸鸢,也好好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