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不过三秒, 陈言肆冷不丁问她:“照片放哪儿了?”
语气跟审她似的。
他问的是民政局合照,温书晗这才想起来。
她眼神飘忽一瞬, 莫名心里没底,匀出一只手摸了摸大衣口袋。
摸了个空。
不确定到底落在哪了, 她有点心虚地说:“现在找不到,我回去再找找, 可能在包里......”
他眼风扫过来:“不见了?”
空气安静一瞬。
温书晗默默挺直腰杆, 目视前方一本正经:“没有, 我只是忘记放在哪儿了。”
“是吗?”他目光停在她身上。
她不动声色点点头。
陈言肆惯会给人压迫感,冷飕飕说:“回去找给我看。”
温书晗隐约预感到东西已经丢了,试图含糊过去:“不一定找得到, 我真的忘记放在哪儿了。”
余光见他没什么反应,她有理有据地补充:“他们给我吸了麻药, 记忆力变差了。”
陈言肆缓慢眨了下眼,不置可否。
温书晗转移话题:“今晚你一直在找我吗?”
音落, 陈言肆没有回答。
他眼睫微敛,视线没有完全聚焦, 略显空泛地看着前方开阔道路,还有半空中飞扬的雪片。
慢慢地, 他呼吸变得匀淡,眼皮也沉沉阖上。
温书晗霎时慌张:“陈言肆你别睡!医院快到了, 不许睡!”
受到钝器伤的人,一睡过去恐怕就直接昏迷了。
她喊了好几声,他完全没反应。
她急得不行,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手越过中控台扯他衣袖:“醒醒啊!别睡!”
她一连扯了三下,几乎想停车把他拍醒,下一秒他却毫无征兆牵住她的手。
十指紧缠。
温书晗慌忙看他一眼。
这人纹丝不动,依旧闭着眼,闲适懒散地靠着椅背,一副好端端云淡风轻的模样。
温书晗一颗心忽起忽落。
差点要被他吓死。
她挣了挣手腕:“我在开车,你松手......”
他淡定自若,开口时声音像在寒风里浸过,冷澈而倦懒:“不是教过你单手开车?”
温书晗降低车速,嫌他无法无天:“明明是两码事好吗?小学生都会背交通安全守则了,你居然要我知法犯法。”
说完又嘀嘀咕咕骂他:“坏东西。”
他懒笑一声。
“你真是越来越会说。”
时间是种奇妙的东西,被它推着推着,她转眼就长大了。
不再是当年那个抱着粉色书包站在他面前,眼神怯生生的小姑娘。
谁能想到,以前她学个车都要他手把手地教。
其实他也知道,若是教她太多,说不定哪天她就不需要他了。
但她每前进一步,就能收获一份来之不易的雀跃与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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