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伸手碰了下她的肩,果然,下一刻她就躲开,然后更紧的贴近角落,把自己尽可能的缩起来。
明明意识不清,力气却大。
他几次试探下来,竟近不得她身一点。
是防备至极的姿态。
但也不能一直任由她穿着这一身湿衣服缩在同样冰凉的墙角,秦淮舟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
轻声对她道一声,“……得罪。”
……
混沌中总像是被拽进一个又一个旋涡,无论如何挣脱,都被旋涡紧紧困住。
终于,周遭束缚松开,苏露青也得以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照过来的一缕阳光。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不是楼船客舱,也不是混沌之前记忆里的冰冷河水,和那几条不知什么来头的怪鱼。
她稍作分析,猜测自己应该是被人搭救了。
待灵台更清明些,她看到眼前是一方屋顶,屋子的年头大概有些长,墙体斑驳得厉害。
左侧是窗扇,阳光从这里照进来,她顺着光的方向转头,看到支颌在桌边小憩的人。
秦淮舟换了一身粗布衣服,应该是向这屋子的主人借的,平时看惯了他穿官服,穿精美的常服,乍一看到这幅打扮,倒也让人眼前一亮,有一种别样的风采。
像偶然生于杂木间的修竹,缀着清晨凝结的露,有天然的清俊。
她掀开被子,慢慢坐起来。
屋子里这张床榻同样是年头长了,她一动,床板就会发出些吱吱呀呀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