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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忍了又忍,到底没能控制住心中的怒火,先前的忌惮早已被愤怒的她丢在脑后,身为婆婆,教导儿媳是应该的,谁也挑不出错来。
    “江侯爷的事,你应该知晓了吧?”
    来了。
    江瑶镜点头,“怎么?”
    “怎么?”赵氏不可置信地看着淡然的江瑶镜,“这被皇上下令禁闭一月,这是多重的惩罚,这,这稍有不慎就是失了君心呀!”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对此,江瑶镜淡淡一笑,“母亲有所不知,祖父今儿下朝时已经派人来说过详情,说家里无忧,不必担心。”
    “儿媳自是不懂朝堂大事的,自然祖父怎么说儿媳就怎么听。”
    “再有……”江瑶镜这次是真的有点忍俊不禁,“咱们大齐开国两年,这被罚禁闭、抄书的数不胜数,实在没有必要惶恐。”
    这才开国两年,就算忌惮老臣也不是现在。
    元丰帝还好好的稳坐龙椅呢,忌惮老臣那是新君的事了。
    现在大家伙都齐心协力让大齐更好,虽然文武已有对立的趋势。
    至于关禁闭罚抄书这样的手段,不是元丰帝心慈,而是才开国两年,文臣还好,很多武将都是大老粗,他们的观念还没转过来,这需要时间的沉淀,总在不经意的地方僭越。
    又确实不是有意为之。
    元丰帝自然不能上纲上线下狠手。
    而关在家里不让他们出去撒欢,或者让他们死命抄书,这对那群武将而言,是比坐牢还要严重的惩罚,就这么延续下来了。
    程家还没真正的发迹,接触不到权利中心,自然不知这关禁闭都快成传统了。
    赵氏心里嘀咕,这圣上这么心慈手软的吗?
    当然,她也只敢想想,也清楚,江瑶镜不屑在这种事上骗她。
    看着江瑶镜稀疏平常地说出自家人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熟悉的无力感再度涌上赵氏的心头,每次都是这样。
    知道她是高门贵女,知道自家底蕴不足。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在面前上演又是另外一回事。
    至少赵氏是真的无法忽略这种心情,每次都让自己如鲠在喉,一次比一次重。
    她勉强笑了笑,为自己找补,“朝堂上的事,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不懂,既然侯爷说了无事,那就是无事吧。”
    “只一点……”她的脊背挺得非常直,“侯爷和江氏宗族的关系是不是太僵了?”
    “这到底是一家人,闹得这样狠,连火烧祠堂都闹出来了。”
    “就算那老太太是后进门的,是继母,但爹总是亲爹吧?亲爹的牌位也在祠堂里呢,就这么烧了,这也太——”
    “母亲。”江瑶镜出声,打断了她的絮叨。
    她还在笑,只看着赵氏的眼睛,“母亲的意思,是想让祖父和宗族重归于好,对吧?”
    赵氏眨了眨眼,觉得这话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迟疑点头。
    笑意瞬间消失,疏离冷漠萦满杏眸,江瑶镜第一次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氏。
    “那母亲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如果祖父和宗族修复好了关系,那您觉得程家……还有可能白得一个爵位吗?”
    第8章 ……
    赵氏呆呆地看着江瑶镜。
    她还没从她忽然就大改的神色中回神。
    江瑶镜是第一次对她面无表情,她亦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儿媳,只是冷着脸,并未大声呵斥也没有嚣张跋扈,就这么冷冷看人,竟似看进了人心一般。
    “这个问题对母亲而言,很难回答吗?”
    她久不出声,江瑶镜再度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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