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昨晚和程父想了一宿。
虽然程父心里也有些惧怕,那可是襄王殿下,但他又知江侯爷不是会乱来的主,且,整个西南都是靠江侯爷平下来的。
虽说已经卸甲,但余威犹在,不可能就此倒下的。
想是这么想,可他心里仍是惴惴不安,自然也没法劝慰赵氏,赵氏红着眼熬了一宿,不过一天时间,看着竟似老了几岁。
“不是非要得罪襄王。”江瑶镜纠正她的措辞,“祖父和刘宰相本就是两个派别,争执是难免的,朝堂争锋,从来都是刀光剑影。”
“如今形势云谲波诡,谁也不能真正的独善其身。”
“而襄王,不过是帮他岳家出气罢了。”
“并没有直接得罪。”
“间接得罪有什么区别吗?”赵氏站起身来,“如今想来,就该让江侯府正经去跟襄王赔礼才是,他是皇子,他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便是侯爷,也不该和皇子……”
“母亲!”江瑶镜加重语气打断她的急切,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说得清楚,“祖父身为定川侯,即使卸甲,身后站着的依旧是百万平南军。”
“身为武将,他永远都不可能对刘宰相妥协。”
“如果祖父按照您的意思去跟襄王赔礼,那就代表着他背叛了武将,代表着他倒戈向了文臣。”
“那他不仅失去了武将这边的人心,而文臣也不会真的接纳他。”
“到时候两边都不是人。”
“您觉得……”江瑶镜眸色渐冷,“那时候,失了将士人心的祖父,又无所依靠的祖父,襄王真的会在意吗?”
“那时,才是真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一番话,赵氏是第一次听见,她并非脑袋空空,也听明白了江瑶镜话里的意思,隐带哭腔,“我也不懂你说的这些,我只知道,定川侯府不会出事,可程家经不起一点波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