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都在后半段。
    一字一字看得非常清楚,看得他拿着信纸的手背,青筋直现。
    自虐般来回看了三遍,最后手一伸,直接让火舌直接染上了信纸,看着它被火光吞噬,直到火光已经烧到手前也没放。
    “爷。”
    见善冲了上来,直接以手掐灭了最后的火光。
    “无事。”
    岑扶光看了一眼见善,两人对视片刻后,见善心领神会,把依旧单膝跪在案下的人拽了起来,拉着他出去嘀嘀咕咕善后了。
    岑扶光独自一人坐在案前,坐也没个坐相,整个人都摔进了黄梨椅背,一双长腿交叠放在案台上,后颈抵着椅靠,卸掉力气后仰,这个姿势让他这几日又清瘦下去的下颚轮廓更为分明,只怔怔看着房顶,瞳色无光。
    生气没有,不满也已经过了。
    现在什么都不想,就彻底的放空。
    这两日一直在外面乱窜的江团圆自然也没错过陌生人登船,她把这事告诉江瑶镜,江瑶镜只说明白了,让她接着玩。
    江团圆了然,继续在外面乱窜。
    如此又过了两日,船上的侍卫们依旧在下职后嬉笑打闹闲话家常,氛围很是轻松,完全没有任何战前的备战反应。
    江瑶镜闭目,心中长长叹了一声。
    未知全貌,她也无法评价这对天家父子如今谁对谁错,但岑扶光是自己男人,自然天然站他的山头了。
    江瑶镜站起身来,环顾眼前这间已没了金子的金屋。
    虽然摆设仓促却也珠翠环绕,同时还兼顾了自己的喜好,大件的摆件时间太短动不了,但随手可拿的小东西都被见善尽可能的替换成了翡翠,譬如手炉棋盘甚至熏香球,江瑶镜都有些诧异,原来翡翠制的小东西这么多?
    但可能确实太赶了,配色上没太讲究。
    远远看着倒也花团锦簇,细看就有些花里花哨了,不过瑕不掩瑜。
    不过现在还算和-谐的一切,都被江团圆刮得干干净净拔步床给毁了,本来这房里的物件就它的体量最大也最吸引人目光,虽然有个屏风挡着。
    但一绕过屏风就能在满室兰香馥郁中看到那个光秃秃极为简朴且突兀的大床。
    说不出的滑稽。
    这屋里的陈设必然改了。
    —— ——
    如此又平静过了三日,江瑶镜的胎已满两月,大夫惯例过来请平安脉,依旧没有任何问题,继续保持心情畅快,安胎药都不必喝。
    江瑶镜这边知晓了,岑扶光那边自然也会收到消息。
    三日过去,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沉默片刻后,起身,大步往正房而去。
    房门依旧禁闭,这次他没有选择敲门,而是伸手试探地推了推,推开了。
    而当看到室内如今的模样时,他眸色微动,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见善,见善一脸无辜且理直气壮,他只是听命帮夫人改了屋中陈设,并未透露王爷分毫。
    而且夫人压根也没问呀!
    最初的富丽堂皇早已不见,现在整个屋子都被江瑶镜换上了木制竹制的摆件物甚,随处可见的清幽绿竹,恍惚又回到盛夏竹林的清爽,无需踏进其中,心神便不自觉安稳了几分。
    岑扶光在房门外站了好一会,才抬脚无声走了进去,而见善相当有眼色的关上了房门,还让人去给在外面乱窜的江团圆找点乐子,别让她那么快回房。
    岑扶光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影,最后脚步一转去了最末,推开那道小门,原本光秃秃的小甲板也换了一副光景,华盖竹榻一样不少。
    而他心心念念却许久没见的人,正躺在榻上小憩,江风拂过青丝,几缕散落在面上,她不耐的皱了皱眉,将青丝挽至耳后,又换成了侧躺,背对着江面。
    榻前摆了一盆极为繁茂黄金榕,苍翠挺拔,江风拂过枝叶微抖,将清心好闻的草木香都送去了她的鼻尖。
    原本微颦的秀眉渐渐舒展,眼见地就要进入深眠了,岑扶光却一屁-股坐在了榻边,他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还把江瑶镜往里挤了挤。
    刚要真睡着的江瑶镜:……
    这般不掩饰来招惹自己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江瑶镜眼睛都没彻底睁开,也不看是落点是哪,直接抬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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