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宁晔做律师也有五年的时间了,理解人各有难言之隐。
周知意松了一口气,“那下周五的下午,麻烦您来一趟和平东路11号的南风服装店,我叫我朋友也过来。”
“南风”二字让宁晔微微触动,她抬眸又疑惑的看了面前这个女仔一眼,“南风是你的店?”
周知意点点头,觉得奇怪,“对啊,怎么了吗?”
宁晔笑起来,“我之前买过一套南风牌的女士西装套装,就是胸口做了三角梅布花装饰的那款。”
周知意很快想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很喜欢那套衣服,合身、体面,每次开庭诉讼我都会穿那套西装。”宁晔说,“本来因为我是女律师的缘故,就会被人低看一眼,如果再没有合适的衣服,那会更糟,有时候人就是会以貌取人,更加质疑我的专业性。”
宁晔看着周知意认真说道,“我会拿出我全部的能力来帮助你和你朋友的。”
五天后,南风服装店里。
洗照片的暗房里,不甚明亮的红色灯光打在房间里的几个女人脸上,看着莫名有种鬼魅感。
“不好意思,我店里这也没有什么别的房间,外面没地方坐,仓库又太乱,也不好叫大家挤在试衣间里,只能在这里凑合下了。”周知意抱歉的说,“环境不太好,大家见谅。”
钟玲和宁晔都是不在意的摇摇头。
热心参与进来的何萍催促道,“环境什么的不重要,还是快些说事情吧。”
钟玲开口又把她和姚海林之间的事讲了一遍,然后说出自己的诉求,“我是一定要离婚的,但姚海林不是。”
“没孩子这事我们很早之前就谈过,那时我就说过可以离婚,但他不同意。”钟玲继续说道,“现在他找罗凤妹给他生孩子,要把孩子抱回来养,也并没有要离婚的意思。”
钟玲讥嘲道,“他离不开我,做生意那套他没我会,看店要迎来送往、还会遇到讲价还价的客户,哪有在厂子里盯着女工们做衣服清闲。”
“他既想要我给他赚钱,又想要儿子,他真是想得美。”钟玲再次说出自己的诉求,“我要离婚,并且这些年我和他打拼下来的家业,我要拿走大半。”
何萍在一旁恶狠狠的补充,“宁律师,一定要让他能分到的越少越好!”
基本情况宁晔已经了解了,离婚案这几年并不少见,不过大多数是男人提起的要离婚,她不接这种蓄意制造感情破裂幌子的离婚案。
这次的当事人是女性,并且因为夫妻两人都做生意的缘故,还牵扯到了财产上,宁晔提起了几分兴趣,点了点头,“我会尽全力的。”
宁晔拿出自己的专业性,就事论事,“离婚案的处理原则一般是按照最高院在1963年发布的《关于贯彻执行民事政策几个问题的意见》来处理,离与不离,首先要看婚姻基础、婚后感情和离婚原因,来查清夫妻关系是否还可以维持。”
“这样的离婚标准被称为‘三看一参’,这些是在法官们也要考虑的。”宁晔拿着笔在记事本上写着字,一边继续说道,“一看婚姻基础,请问钟女士您和您丈夫是自由结合吗?还是包办?”
钟玲如实回答,“我们是75年的时候经人介绍后结婚的。”
宁晔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下来,“二是看婚后感情。”
“本来就只是看人各方面合适才结的婚,也没什么感情基础。而且都结婚那么多年了,搭伙过日子而已,我和他早就分房睡了。要说感情,只有之前患难与共的感情,”钟玲说,“但现在他做出那样的事来,这点感情也没了。”
她的话令周知意和何萍俱是惊讶。
周知意现代时的父母即使她长大成人依旧看着感情很好。
而何萍是惊讶于钟玲揭露出的中年夫妻相处的一角。
“你俩年纪还小,又都还没结婚,理解不了也很正常。”钟玲说着看向只比她小四岁的宁晔,“宁律师,您知道的,我说的都是我们这个年纪的正常现象。”
宁晔笑笑,“我前年才结婚的。”
钟玲惊讶,“那您结婚挺晚的。”
“是,早些年当知青、后来考上大学才回来,读书加工作又耽搁了几年。”宁晔轻描淡写的说过自己的经历,将话题重新引回来,“‘三看一参’的最后一看是看离婚原因,子女作为参考,你们夫妻两人没有孩子,会更好处理一些。”
“离婚原因自然是男方乱搞两性关系,发展婚外恋,这种出轨行为虽不触及法律,但在离婚案件中可以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考量因素,就像你们说的,分割夫妻财产时尽量让男方拿到更少的份额。”
宁晔说的极具专业性的话令钟玲心里顿时有了底。
何萍欣喜的拿胳膊撞了一下旁边的周知意,小声和她说道,“你找来的这位女律师好像还真挺厉害的。”
宁晔继续说,“如果能拿出足够证明另一方出轨行为的证据,那么在离婚诉讼中,法院很大可能会支持无错方的离婚请求,并且在夫妻共同财产的分割上,更加倾向于保护无错方的利益。”
何萍积极的举起手来,“我做人证可以吗?我能证明姚海林在制衣厂就和女工们交往过密。”
宁晔摇摇头,“最好是实物的物证。”
周知意思考片刻,“保证书行吗?玲姐,你可以先用个缓兵之计,假意答应姚海林,但要他写份保证书,必须保证他和罗凤妹的孩子生下来,罗凤妹不能再以生母的身份出现。这样应该可以证明姚海林的出轨行为了吧?”
宁晔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可以,这会是很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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