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街,顾名思义,是一条专门贩售文房四宝的商街。街两旁商铺林立,纸墨香浓郁,各家铺子的匾额上或铁画银钩,或龙飞凤舞,或风流写意,各有千秋。
薛满揣着一小兜银子,走进一家顺眼的铺面。
铺中装饰古朴,暗幽延绵,笔墨纸砚分门别类地整齐摆放。
薛满目光如炬,在笔柜前扫来扫去,这个粗糙,那个平庸……唯有一支由檀木盒子单装的毫笔稍稍顺眼。
“这支多少钱?”
铺中的伙计笑容可掬,朝她竖起大拇指,“姑娘,您的眼光真毒辣,这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唯一一支红湘妃紫毫笔。您瞧这笔杆,乃竹中之皇红湘妃,再瞧这颜色,红中透紫,意欲着吉祥富贵。毫毛则是天雪山紫兔毛,必须得是刚满六月龄的紫兔,只取其背部最尖韧且长短适中的毫毛,往往五只兔子才能做齐一支毫笔。”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薛满没细听,只关心:“多少钱?”
伙计举起三个手指,“这个数。”
“三两?”巧了吗这不是,她刚好带了三两银子出门。
伙计尬笑,“呵呵,您真会开玩笑。”
“什么意思,难道它要三十两?”他怎么不直接去抢?
伙计笑容依旧,“姑娘,货有参差,这支笔是小店的镇店之宝,红湘竹笔杆,天雪山紫兔毫毛,是精品中的极品。”
“你直接说多少钱。”
“三十金。”
“夺(多)少?”薛满提高声音,一口标准的官话扭了腰,“里面包了金子不成,一支笔要三十金?”
伙计做惯了读书人的生意,有一掷千金者,自然也有囊中羞涩者,是以他素养极高,面不改色地道:“读书人用的东西,再贵都不算贵。古语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您说是不?”
他肚里还挺有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