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嫉妒已久的薛家小姐,心心念念的薛家小姐,怎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小姐!”竹香低呼:“您又不舒服了吗?奴婢这就带你回别院!”
“不。”江书韵死死抓住她的衣襟,“竹香,你帮我仔细看,认真看,薛家小姐是不是那人!”
竹香一头雾水,那人是指哪人?但当她看清端王身侧的那抹娇影后,她猛打个寒战,从头麻到脚底。
“小、小姐,奴婢眼花了吗,她怎会长得与、与恒安侯世子的婢女一模一样?”
江书韵闭了闭眼,“兴许是巧合。”
天下之大,样貌相似何足为奇?好比她与姐姐诗韵,虽相差两岁,却顶着一模一样的脸庞。薛小姐与恒安侯世子的婢女想必也是如此,相貌代表不了什么,薛小姐是薛小姐,世子婢女是世子婢女……
可世子总落后婢女半步,婢女嚣张跋扈,毫无谦卑。
可殿下待婢女呵护至极,由她拳打脚踢,出言不逊。
可杜洋声称,婢女比姐姐出现得更早,无人能超过她在殿下心里的地位。
除去薛家小姐,还能有谁让殿下宠溺无度?原来在银月湖畔,与殿下嬉闹的少女是她……一直都是她……
江书韵心如死灰,捂脸无声流泪。到头来,她与姐姐如出一辙,费尽万般手段,终不能改写杂草般的命运。
第73章 【双章】
薛满对人群中的心碎一无所知,换句话说,知道了又能如何,引人春心萌动的家伙又不是她。
裴长旭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伸出手,示意她扶着他下车,薛满迫不得已地配合,待站稳后,立刻叠手到身前,一副贵女的标准做派。
裴长旭贴近她,肩膀不时地与她相触。
薛满小声提醒:“端王殿下,请你注意身份场合,莫叫旁人看了笑话。”
裴长旭道:“谁敢笑话本王?”
薛满道:“看到的人都会笑话你。”
裴长旭道:“哦,本王不在乎。”
薛满憋屈又烦躁,碍于场合不能发作,只能捏得指尖发白。好在裴长旭只陪她走了一小段路,便返回队列中维持秩序。
景帝在前,薛皇后落后两步,依次下去是太子、太子妃,四人进入石窟大佛前的圆形天坛,天坛正在大佛脚下,居中摆放着一只半人高的兽面纹青铜方鼎,鼎前有祈福所需的各类物品。
此时,靠近天坛的诸位,除去皇后、薛满等人,便是僧人与景帝的心腹大臣。裴长旭率领十二卫将天坛保护得滴水不漏,连只苍蝇都难以飞近。
方丈大师手持经文,看了眼天光,朝景帝恭敬颔首:“陛下,可以开始了。”
景帝走近青铜方鼎前的蒲团,仰望向近在咫尺的石窟大佛,旭日的光恰好投在它的面庞,映照出它的慈眉善目,气韵雄放,如巨人般俯瞰众生。
佛香升起,伴随着诸多僧人们的整齐吟诵,景帝阖眸,朝着大佛稽首膜拜。除去裴长旭及十二卫兵,其余人皆一步一趋,前额触地,长跪不起。
薛满想到上次跪拜的经历,她与少爷为查若兰寺中的蹊跷,磕足一百零八叩才登上山顶,有趣的是,少爷为此男扮女装,身段妖娆迷人……
裴长旭鹰眼如炬,巡视着目光可及之处。百姓们离天坛足有四十丈远,人群中亦有常服卫兵把守,遇到异况随时能发出警戒。即便如此,他仍常备不懈,右手未离开过腰间佩剑。
日头渐移,光从大佛的面庞向后转移,落到冷硬灰糙的石壁顶。一道银光微不可察地闪烁,跪拜祈福的众人浑然不觉,四处张望的卫兵们粗心掠过,唯有裴长旭陡然警觉,星眸锁住佛窟壁顶。
那是片陡峭的石壁,定期有僧人攀登清理,是以寸草不生,连层青苔都未披,绝无可能闪现银光。肉眼望去,石壁一如既往,可经过长达两刻钟地观察后,他竟捕捉到石壁顶的某处产生了异动。
……异动?
裴长旭脸色大变,不好,石壁顶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石壁顶有多处“石块”翻动,缕缕银光暴闪,直冲帝后二人而去。好在裴长旭反应及时,一个跃身便落到天坛中央,挥剑斩落银光,“叮叮”二声后,他沉声大喊:“大佛顶西南偏一寸的位置,列队射箭!”
突逢变故,现场本该乱作一团,但奇异的是场面有条不紊。
十二卫随即分头行动,锦衣卫指挥使领三卫保护景帝与薛皇后,另有两卫负责保护太子、太子妃。其余的卫兵们或保护文武大臣,或拦阻到处乱窜的僧人,或朝着石壁的西南方举起弓箭。
薛满被护在太子、太子妃的那一阵,她见到太子推开太子妃,执剑奔向景帝,加入了保护景帝的队伍里。薛满不禁感叹太子英勇,在确定薛皇后无恙后,她下意识地寻找裴长旭的身影。
他站在卫兵们的最前端,身姿挺拔,长臂遒劲,将一柄弓箭拉满长弦,修指一松,便见羽箭势如破竹,射中石壁顶的某处。
一道灰影痛呼着坠地,吐血,身亡。
裴长旭的一箭燃起其余卫兵们的斗志,羽箭如流星骤雨,争先恐后地射向石壁。
石壁上的杀手们亦不甘示弱,银光密密层层,与暗杀者一道坠落,又被十二卫们挥剑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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