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长旭没有改口的意思,许清桉将主意转回薛满身上,希望能说服她主动离开兰塬。可见她兴致勃勃地帮他谋划时,话又咽回肚里。
“少爷,我帮你研究过了,这五名男子中,姓樊的这位米铺公子年龄最小。年龄小的话,心思比较单纯,容易结交接近。再有,他未成亲娶妻,除去与求香畔里的绿姑娘常来往,并不常去其他青楼。由此可见,他为人应当不那么龌龊下流,你们相处时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这纸上写着,每个月的十五号,他都会陪母亲去寺庙上香拜佛。恰好三日后便是十五号,我们可以装作为大少爷祈福,去寺庙与他们偶遇,再安排一场营救他母亲的戏码……这上面也写了,他是个大孝子,对母亲有求必应。”
薛满说得口干舌燥,见他毫无反应,便朝他面前挥手,“你在听吗?”
“嗯。”许清桉握住她的手,“阿满,我真幸运。”
“哪里幸运?”
“能遇见你,便是我此生之幸。”
薛满笑眯眯地道:“那你更得好好珍惜我,爱护我,听我的话,对我百依百顺……”
如裴长旭那般的百依百顺吗?
不。
许清桉想:他要作风,永远托举着她,顺时青云直上,逆时护她周全。
*
定好计划后,裴长旭等人便在墨城展开活动。
正是初春时节,枯树抽新芽,鸟语伴花香,兰塬的街头一片盎然景色。
他们所到之处,百姓们欢声笑语,安居乐业。再对比被丢弃在荒山里自生自灭的那群人,何其割裂,又何其荒诞可笑。
“哼,也就骗骗不知情的外地人。”薛满小声道:“表面功夫做得再足,内里也已经烂透了。”
“附骨之疽,非一日之祸,改变亦不在朝夕。”裴长旭道:“待我们捉住罪魁祸首,便能还兰塬真正的海晏河清。”
今日他们去城中的东湖泛舟钓鱼,罗夙准备好几根鱼竿,缠好鱼饵,分别散给他们。
许清桉正想叮嘱她钓鱼的注意事项,却听她道:“钓鱼有什么好玩的?之前我们钓了半天,一尾小鱼都没钓着,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许清桉愣住。
裴长旭笑道:“是,你去年生辰时,我陪你在银月湖上垂钓,确实一个下午劳而无功。”
这下轮到薛满愣住,脑中清晰可见一幅画面:她趴在栏杆上钓鱼,而裴长旭坐在一旁泡茶,两人的相处宁静美好。
不等她回神,许清桉已手执鱼竿,转身坐好,面对湖面一言不发。
裴长旭无声轻笑,同样坐到不远的一旁。
薛满看着他们修挺的背影,浑身汗毛直立:造孽啊,她到底为何要跟来兰塬,将自己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但,来都来了……
她泡好一壶茶,端到许清桉面前,讨好地道:“二少爷,喝茶吗?这是兰塬特产的银峰茶,味道很不错呢。”
许清桉淡道:“我不渴。”
薛满道:“那你饿不饿?我给你端些点心来?”
许清桉道:“我也不饿。”
薛满不由失落,裴长旭适时道:“阿满,我饿了也渴了,他不要的,你便给我吧。”
你起什么哄!
薛满蹙眉瞪他,要不是他,少爷才不会生气!
裴长旭见状,内心愈加舒坦。一切如他所料,许清桉与阿满之间或许经得住患难,却不一定经得住日夜相处时的矛盾。
薛满悻悻然地端着茶水往回走,正琢磨着怎么能让许清桉消气时,船身猛地震荡。她跌倒在地,茶盏叮当落地,茶水尽数泼飞——
“阿满/阿满!”
裴长旭、许清桉飞奔到她身前,一人扶她站起,一人检查她有无受伤。
“疼不疼?有没有烫伤?”
“罗夙,快去取烫伤膏药来!”
“我没事,只是衣裳湿了些。”薛满挣开两人的搀扶,“罗夙,去问问船夫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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