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彻没在京市待几天就开学了。
九月的校园多了许多穿迷彩服的学弟学妹,好似暑假的蝉鸣还未走远,然而秋虫唧唧,却总在提醒,新的阶段已经开始了。
开学以后,陈星彻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剪片子,很多人都说一个纪录片而已,完全没必要拿出奥斯卡最佳影片的精力去应对,又劝第一部片子不要想着做出成绩,就当是经验积累好了。
但陈星彻是那种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自身极致的人。
他真正做到了高中时那篇作文里写得那样:坚定,坚持,以及相信自己。
许若则开始动笔创作她的第二本小说,她这本书有关女性主义,涉及悬疑和刑侦,以及法律、心理以及精神方面的知识,与第一本小说相比,这一次她选择抽走自己的意识,完全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去创作,而这一切都没那么容易。
许若推翻了十几个开头,终于在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写完这本书的第一个一万字,而这一万字,则决定了故事整体的基调。越过开头的难关,后面写得倒是顺利,放寒假的时候已经写到十万字。
然后,她卡文了。
用了很多办法也写不下去。
恰好这个圣诞假期陈星彻到山西继续拍摄,加起来也没和她待够24小时,她有点想他,便琢磨着他没空回国找她,她就去英国找他好了。
这一年的春节在许若生日之前,春节一过,她就买了张飞往大不列颠的机票,告诉家人要去找同学玩。
航班当日,吴佳蓉开车送她去机场,路上到处张灯结彩,却没有人气,冬日独有的冷冷清清蔓延在每一条街道。
那时许若因为第一本小说的版权费而变得富裕,不仅学杂费自己全包,过年时还给吴佳蓉买了一条金项链,这次去英国的机票也是自己出钱买的,经济独立似乎是人长大的第一步,吴佳蓉虽然欣慰,但同时又会产生“孩子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怅惘。
一路上母女二人像往常一样聊着天。
直到抵达目的地,吴佳蓉到后备箱帮许若拿行李,许若道别时,吴佳蓉才问:“你去找的这个同学,是男朋友吧?”
许若微怔,想了两秒才点头说是。
本以为吴佳蓉会抓狂的质问她为什么要瞒着家人,或追问那个男孩叫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或是叮嘱她保护好自己。
但吴佳蓉只是耸耸肩,叹气说:“年轻真好。”
许若愣了愣后忍不住笑弯了腰。
年轻是好啊,可以不顾一切地去爱去试错去痛去领悟,可以奔赴,也可以等待,可以把爱灌入任何容器,捏成任何形状,如果爱一个人没有理由,年轻就是理由,你还年轻,所以去爱吧。
许若一下飞机,就被陈星彻接走了,驶出停车场的时候,她看到停车计费的时间是两小时。
她的心微微颤了下。
偏过头,她注视着陈星彻的侧颜,他还是留着一样的头发,眉毛锋利,睫毛浓长,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飞行夹克,松松垮垮的工装长裤,黑色的aj,酷而洒脱的打扮,帅的漫不经心。
察觉到许若的目光,陈星彻转头也看了她一眼。
女孩的大眼睛像初见时一样清澈,里面没有一丝浊气,透过漆黑的瞳孔可以看得见他的倒影,她那头橘红色的长发又染成了黑色,蝴蝶发夹将头发松松挽着,风清月皎的婉约柔情。
陈星彻的眼神渐渐变浓,方向盘一转,周围顿时发出一声尖锐的轮胎磨地声,后面的车接二连三的急刹车摁喇叭,他恍若未闻,将车子驶入最近的汽车旅馆。
进门,关门,压她在门板上,亲下去。
一气呵成。
再走出旅馆天色已经黑透。
陈星彻驱动车子,问:“晚上吃什么。”
许若说:“我不知道。”
陈星彻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说:“带你去逛超市,想吃什么自己拿。”
他心情很好的样子,泄欲过后的神清气爽。
许若却累得不行,只说了句好,就睡着了。
许若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露天停车场,陈星彻的外套就搭在她身上,而驾驶室里空无一人,她转头看看后座,也没有人,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八点过半,她在车上睡了两个小时。
许若伸伸胳膊,感觉浑身酸痛,解开安全带下车。
正想给陈星彻打电话,只见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个身影颀长的男人站在垃圾桶旁,边看手机边抽烟,他的指尖一点橙红因为冷风呼啸而忽明忽暗,头发被吹得凌乱狂野,屏幕蓝白色的荧光照射在他帅气的面庞,骨相之美因为光影而展现的淋漓尽致。
许若走过去,远远问:“不冷吗。”
陈星彻看到她,先是摁灭了烟,才说:“怕吵着你。”
许若一听心就软了,笑着拉过他还残存烟草气息的手,双手捧着,呵气揉搓,说:“那你也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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