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名叫许希蘅,小名希希,今年四岁了,是个人小鬼大的皮猴子,现在这个时间正在上幼儿园。
许若走上前,俯身捡起两个奥特曼丢到筐子里,边问:“妈,家里还有红霉素软膏吗。”
吴佳蓉头都没抬,问:“怎么了。”
许若说:“耳朵有点发炎了。”
吴佳蓉这才起身,看了眼许若的耳洞,叹道:“别人往你耳朵上戳个洞,你又痛又流血,还得给人家钱,图啥啊。”
许若看了一眼吴佳蓉耳朵上的金耳钉,耸肩:“所以有没有啊。”
吴佳蓉说:“没有,待会我下楼顺便给你买一支吧。”
许若又捡了一个奥特曼放筐子里,笑说:“不用了,我马上出门。”
“去哪。”
“出版社。”
毕业五年了,许若有四年都在国外度过,先是念书,毕业之后又在世界各地旅游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今年春节,吴佳蓉和希希双双在雪地摔伤,她才回国,既是照顾他们,也是将一些写得七七八八的随笔写完并整理出版。
这五年,她又出版了一本情感小说,随笔几乎都发表在杂志上,要整理起来并不容易,而除此之外,她还想新增一部分,目前正在写。
许若的责编小鱼今天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说是公司新负责人来了,让她过来见一面,毕竟她所有作品的版权都签给了公司,公司易主,对所有员工来说,都是未知的变动,与她的事业也息息相关。
许若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她已经半年没去过公司,这次过去,顺便聊聊《夏悸》再版后的媒体活动,还有新书的相关事宜。
许若回卧室换了一条简单的裙子,将卷发披散下来,遮住受伤的耳洞,卷发蓬松慵懒,轻上一层粉底,薄涂一层唇釉,就这样出了门。
这几年身边的朋友都学了驾照,许若对开车这件事没兴趣,一直拖着没学,至今出门还是靠公共交通。
她乘地铁来到公司附近,打着遮阳伞,不紧不慢走到星巴克店里,要了一杯麦芽雪冷萃,又订了20杯咖啡送到编辑部。
在等出餐的时候,她打开手机给小鱼发消息:【我到了。】
等了大概五分钟,饮品做好,许若把伞收到包里,端着麦芽雪冷萃往外走,拿手机的那只手将吸管插到盖子上。
恰好门开了,外面的热风顿时扑了满身,她匆匆抬眸,想要走出去。
却蓦然定住。
已经多少年了,许若久违地感受到心脏骤停的感觉。
陈星彻穿灰色t恤,肩宽腿长,高瘦而清爽,一如从前那个在林荫下呼啸而过的少年。
他推门的那只手修长整洁,腕上还是那块百达翡丽,身上淡淡被晒过的烟草味,眉里眼间少了几分散漫和恣意,多了几分冷淡与锐意。
许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没动,忘了移开。
直到有其他客人要进出,询问他们是否可以让开,许若才呆呆地侧身,垂眸,浅浅呼吸。
玻璃门被再次关上。
他的脚步好似顿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许若很快就感觉到他往里去了。
她的心在骤停之后,又再次空了一秒,她没有回头看,而是神色如常推门离开。
出门才发现,端着麦芽雪冷萃的那只手已经密密麻麻全是水珠,凉意自手心传到指尖又顺着某根神经抵达心脏。
只是一场偶遇。
她想。
毕竟已经是千帆过尽的关系,他无动于衷,确实符合他的做派。
只是曾经多少次设想过与这个人重逢,那场景都太和睦,都是彼此寒暄几句,再互相道别。
想到这,她微微侧了侧头。
很想回头看一眼。
但转念又想,他是不会回头的吧。
那么她也不要了。
许若终于还是没有回头的,往公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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